张生道:“哪有不算数之理,不走就是不走!”
琴童道:“不要三婶婶嫁人心不定!”
张生道:“是相公,不是什三婶婶,有什心不定?你放心打开行装,按原来安排好。本相公不和小姐结为连理,永远不离此地!”琴童道:“对!相公,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英雄本色。琴童不得红娘,也陪着相公,永远不离此地!”
张生道:“不必多言,把瑶琴拿下给!”
琴童道:“相公,你倒还有心思弹琴。”
不知怎样,推测母亲心思,婚已赖掉,接下去顺理成章是下逐客令,把张生赶出家。狠心老娘呵!你忘恩负义到这种地步,做女儿都替你害臊。张郎走之后,从此天各方,永世难以相见。想到此处,不禁放声痛哭。
红娘来到楼上,进内房,见小姐哭得泪人儿似,心中凄然,忙安慰道:“小姐不用悲伤,不要哭坏身体。张相公本来气之下,要离开西厢,现在被红娘留下来。”
小姐听,更加悲伤。红娘说张郎本来要负气而走,这原是意料中事,自己要走,可见张郎是有骨气,否则,你不走,母亲也会下逐客令。现在被红娘留下来,可留下又有什用呢,婚约已经被母亲赖掉,又不得见面,空自咫尺相思,增加痛苦。不过小姐觉得奇怪,红娘怎会有这个权力留下张郎?就问道:“红娘,你是如何留下张相公?老夫人同意吗?”红娘笑笑说道:“老夫人不但同意,而且是红娘奉老夫人之命去挽留。”就把老夫人如何派老总管先去挽留也没有留住,只好派——她不说毛遂自荐——红娘去,才把张相公留下,前前后后说通。
小姐又问道:“奇呀!母亲怎会不下逐客令,反而要挽留张相公呢?”红娘道:“小姐你可不懂。老夫人是怕‘人言可畏’,怕张相公出去以后,把老夫人赖婚功德到处宣扬,那时崔家脸面何存?”
小姐听,恍然大悟,心想,母亲呀母亲,你真是老谋深算!小姐哪里知道这个老谋深算是上红娘当。说道:“原来如此!”红娘又劝慰道:“小姐,你现在悲伤也没有用。只要张相公肯留下来,事情还有挽回希望。说不定过些日子,老夫人朝醒悟,又成全你们,也说不定。”
张生道:“你哪里知晓,这是相公请大媒啊!小心与拿过来!”
琴童道:“相公别开玩笑,琴童琴乃是个大活人,做做媒人还可以凑合凑合;瑶琴琴,它是死东西,又不会开口,媒人全靠张嘴,瑶琴能当媒人吗?”
张生道:”这个你就不懂。瑶琴比你还会说话哩。”
琴童道:“不信,相公,你现在就叫它说两句给听听。”
张生道:“现在不行,就是说你也听不懂,你又不是知音。”说青,张生褪下琴囊,双手理琴弦,发出铮■之声。他退后步,对着瑶琴揖到地,说道:“瑶
小姐想也只好如此,就收住眼泪。
再说张生,打从红娘走后,就对琴童道:“琴童,把行装打开!”
琴童道:“相公不走?”
张生道:“是,不走!”
琴童道:“相公,你说话算数不算数?不要打开又想走,光折腾琴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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