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与红娘走在小径上,脚步声、衣裙窸窣声惊起嫩绿池塘里睡鸳鸯,发出泼刺刺声响。小姐吓跳,莫不是
经知道小姐秘密,让她放心前去,倒是要费点脑筋。还是老办法,叫她烧香拜月,看她去不去。说道:“小姐,今晚月色真美啊!”
小姐道:“是啊,花阴重叠香风细,庭院深沉月淡明。难得初秋夜景。”红娘道:“是啊,今夜景致和往常不同,凉丝丝晚风,透过窗纱,绣帘儿用金钩绾束,暮色停留在朱栏,楼角上收敛晚霞,轮明月已在东墙高挂。小姐,这样月色秋景,耽在屋子里,未免可惜,不如到花园走走。”小姐正在苦思如何到花园去,听得红娘如此说,心中虚,忙说道:“到花园做什啊?”
红娘见小姐心虚,很是得意,谁叫你瞒!说道:“去烧香拜月啊!这是小姐老规矩,怎忘!”
小姐是巴不得立刻就走,张郎在那里大概等得心急火燎哩。但又不能让红娘看出自己也急不可耐,就装做平淡样子说道:“红娘,想夜色已深,不去也罢。”
红娘想,瞧,又在口是心非,却道:“不去花园,又有何事可做呢?”小姐道:“且去睡吧!”她想,安排你去睡,可以个人悄悄地去。红娘想,你要安排睡个人去?那不放心,万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担待得起,还是同去为妙。如何让她和张生会面,到时候看情况再说。主意打定,说道:“小姐,楼上闷热,睡不着,还是到花园里去烧香乘凉,举两得啊!”
小姐想别说举两得,得没有也是要去,但是还不能立即答应,就故作迟疑,说道:“这个嘛……”
红娘道:“不去则辜负如此花月良宵,罪过罪过。”
小姐道:“既然你坚决要去,看在你份上,不要扫你兴,就去回吧!”
红娘气得差点叫出声来,你自己急得心都要跳出来,还说坚决要去花园。你去找男人幽会,还说成全,好像是和张生幽会,真是岂有此理!不过,为暗中相助,也就认。说道:“多谢小姐番美意。”
于是红娘拿香具,执纱灯,小姐拿把齐纨团扇,方汗巾,主仆二人同下楼。到园中,小姐心跳得格外剧烈,她担心张生会莽莽撞撞从花影下跑出来,那时,红娘在身旁,叫如何是好?路上尽在盘算如何应付可能发生尴尬场面。其实小姐也是杞人忧天,她不想想,门都没有去开,张生怎能进来呢?她忽儿赶在红娘之前,她想,万张生已经进园内,在前边,先看到他,就向他递个眼色,打个手势,让他先藏好,等调开红娘以后再出来。又想,走在前边不妥,使眼色,打手势,又不是白天,在这朦胧月光下,万他不注意,没看到,下子走出来,连退步都没有,还是走在后面好。如果张生冒冒失失走出来,前边有红娘挡着,还可以退身躲避。心里患得患失,路上忽前忽后,徘徊不定。红娘都看在眼里,心想,好啊小姐,到现在你还要弄虚作假,你先走,是想堵住张生,不让他给看见;你走在后,是怕万张生出来,你可以拔脚逃回去。想得真如意,且看你如何应付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