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已是张口结舌,只是“这、这、这……”
小姐道:“若被老夫人知道,有什理可说?”
张生想,怎变卦?明明是你约来,你诗已背得滚瓜烂熟,须知这是你亲笔所写,如何可以赖得?哪知张生只在肚皮里说话反驳,口中却没有声音,可能
,就折回来,绕到棋亭边,在花阴下躲着,注视着张生和小姐举动。张生见红娘走开,心里说不出高兴,就从小姐身后走出,转到前面,说道:“呀,小姐!小生有礼!”拱到地。
小姐不由得“哟”声,看是张生,心里又惊又喜又奇,惊是太突然,喜是心上人终于赶来,奇是你怎能进来。被红娘缠住,无法脱身来开门,难道是飞进来,还是红娘先前去扑萤火虫时给领进来?如果是你自己来,那还可以和你诉相思之苦;如果是红娘领进来,哼,今天要你下不台。且先问问清楚,问道:“你是如何进来?”张生正在施礼,听到问他是怎进来,就立起身来,连忙回答道:“小生是跳墙过来。”
小姐听,总算还好,是自己来。又问道:“有人看到你来吗?”
张生脱口而出,说道:“只有红娘个人看见。没有别人。”张生此时高兴得过头,把红娘千叮万嘱全给忘。
小姐听得如此回答,心中火冒三丈,就红娘个人看见,你还要多少人看见?用尽心机,为就是不让红娘知道、你倒好,全给抖出来,真可恶,叫脸面放到哪里去?越想越恼火,你是什玉人,连木头人都不如!红娘缠个晚上,不给个空隙去开门,此刻忽然又去仆萤火虫,人走,张生就出来,有那巧事,还不是你们已经串通来糊弄。小姐此刻是火上加气,气火交加。别看你鬼丫头不露面,肯定躲在近旁瞧把戏,来戳破你诡计。就提高喉咙喊道:“红娘、红娘,红娘快来!”
红娘躲在近旁,张生和小姐举动,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当听到张生说“只有红娘人看见”,就知道事情糟。心想,这个傻角,真拿他没办法,虽然事先千叮万嘱,还是露出来,今晚别说好事,坏事还不知坏到什地步呢?现在听得小姐叫唤,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收拾。但不能立即就出去,出去得快,连自己起倒霉,还是等会,看看事态发展如何。再出去不迟。
张生给惊呆,好好事眨眼变得如此难堪,礼也不回,话也没有,又个劲地喊红娘,究竟犯什错,真是莫名其妙。这时张生,窘得无地自容,口中“这这这……”说不出话来。
小姐见红娘还没有来,是真走远吗?又提高喉咙喊道。“红娘快来,红娘快来!”回头看看张生,心想,都是你,谁让你被红娘看见,弄得下不台,现在只好作篇假文章,又要委屈你。小姐连叫好几声“红娘”,不见回音,就对张生说道:“嗳,你是什样人啊?”
张生听此问话,脑子里“嗡”下,什?连都不认识,是救你命张郎。心里是这说,可嘴巴却堵住,只是“呀”声。
小姐又说道:“在这里烧香,你无缘无故地闯进来,有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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