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中表联姻原是老相爷临终时句糊涂话,老夫人要守信义,那佛殿联姻是你老夫人亲口所许,如何可以不守信义呢?老夫人是小姐亲娘,你应该解女儿,小姐如果满意中表联姻,也不会自己到西厢去,老夫人难道要小姐辈子在这中表联姻不如意婚配中受折磨吗?”
老夫人道:“这个……”
红娘道:“老夫人呀!你能罢休,便罢休,这其间何必苦追求?他们既然已经做个月夫妻,就成全他们吧,让他们堂堂正正地成为夫妻,双两好。老夫人你看他们,个尚书公子,个相国千金;个是洛阳才子,文章魁首;个是博陵佳人,仕女班头。小姐有三从四德,张生读万卷诗书;小姐是天香国色,张生是冠世硕儒。小姐温柔胜过卓文君,张生才调超过司马相如;小姐不在做媳妇,张生不枉做丈夫。凭看张生才学,凭着小姐福分,张生不久必中魁首,小姐也完全可做夫人。他们两个才子佳人,郎才女貌,真是天生对,地造双,让他们有情人成为眷属,也是老夫人积桩大阴德啊!像这等事,世上又不是没有,能罢手就罢手吧!对这个白马将军盟弟老友,杀孙飞虎草寇大恩人,怎能把他当成冤家对头呢?如果硬要和张相公作对,那就是替老相爷出乖丢丑。老夫人啊,说到底牵连着你自己骨肉,请老夫人三思。”
老夫人听红娘席话,也觉得很对,张生人品是和女儿相配,对玉人,哪儿去找。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婚姻总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相国千金嫁给个穷酸,实在太丢人。说道:“那张生是个穷秀才,与家门第不相配,是不能答应!”
红娘道:“老夫人,张先生是礼部公子,家小姐是相国千金,正好是门当户对。要说到张先生现在是个白衣人,目前说来是高攀,不过张先生才华盖世,满腹经纶,来年考试,得状元如探囊取物。那时节,门第家声都有。如果老夫人现在再不肯罢休,恐怕将来要后悔不及。”
老夫人道:“要后悔些什?”
红娘道:“奴婢刚才下楼时候,小姐对哭着说,倘若西厢事发,婚姻不成,情愿死。老夫人,万万不要再把小姐逼上绝路!”
老夫人听,急得眼泪直流,知道女儿个性,为保全名节,会去寻短见。哭道:“儿啊!你不能去死啊,为娘就答应你们吧!唉!怎会生出这种女儿呢?”
老夫人到此时,思想上不通也得通,把女儿许配给张生,比被孙飞虎抢去当强盗婆要光彩得多,有女儿在比女儿死去要强得多。即使现在霸王硬上弓,强迫女儿中表联姻,难保不泄露西厢之事,到那时,丢丑更大,女儿也非死不可,想来想去,除把女儿许配给张生以外,没有别路可走。说道:“也罢!们崔家没有犯法之男,再婚之女,就把女儿给这小畜生吧!红娘,你替到妆楼去,把那个不肖贱人唤来见!”
红娘道:“是,红娘遵命,”说罢,转身往妆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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