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连忙还礼,说道:“长老,有劳远接,折煞下官。想你知交,君子不忘其旧,还是按以前般好,免受拘束。”
长老把张生让进长亭,在席间长老也不便对张生说起郑恒事,反正他马上就要和老夫人见面,出家人自不必去惹那些烦恼。略饮几杯,便起向普救寺而来。长老陪同张生进寺院,张生急于要见到小姐,就向长老拱拱手道:“长老,容下官拜见老夫人以后,再来叙谈。
对不起家。想们崔府官宦家声,堂堂相国,世代从无把女儿给人做小老婆之理!也罢,既然张生已经奉旨娶妻,孩子,你就去拣个黄道吉日。依着你姑夫遗言,前来拜堂成亲,依旧做家女婿便。”郑恒听,心里不知有多高兴,这老大大中计。却还假仁假义,说道:“姑母,这恐怕不妥吧。倘若张生前来理论,那怎办?”
老夫人怒道:“他敢来!现放着在这里,怕怎!赶明儿拣个吉日良辰,你就过门来。”
郑恒心花怒放,说道:“多谢姑母成全。让侄儿去准备筵席茶礼花红,选定日子,就来过门。姑母,侄儿告辞。”拜两拜,兴冲冲回寓所去。
红娘在边说道:“老夫人,表少爷话不可相信,望老夫人三思而行。倘若张先生并无奉旨娶妻,旦荣耀归来,两家如何应付?”
老夫人听红娘话,心想,本来就不愿意把女儿许配给张生,几次赖婚赖不掉。这次郑恒来,有这番传闻,恰好是赖婚最佳借口,管它是真是假,即使是假,也要当作真,等到女儿与侄儿拜堂成亲,木已成舟,看你张生有什办法。说道:“红娘,不必多言,想侄儿之言,句句确凿,况是亲眼所见,岂能是谎言!退下!”
红娘悻悻然退下,她始终认为张生不是这种喜新厌旧人,郑恒话不可相信。她觉察到老夫人又在借此流言赖婚,现在张相公又不在,自己也无能为力。
却说张生,自从接到小姐复信以后,心病还将心药医,病体很快痊愈,再将养些日子,身体已是恢复健康。恰巧圣旨下来,任命他为河中府尹。他接官诸,天也不敢耽搁,立刻动身赴任,衣锦荣归。你看他喜气洋洋,玉鞭骏马,步出京师,确是玉堂金马风流人物。前不久还是介寒儒,今朝已官居三品,御笔亲自授官,姓名标在翰林。平生壮志,万卷诗书,朝俱不辜负。也是莺莺小姐有福,稳请五花官诰七香车,也不辱没你贤小姐。
张生此刻衣锦荣归,身份显贵,但井未忘记往日借居僧舍,吟诗唱和,反而是记忆犹新,梦里也从来未离开过蒲东寺。不知不觉,已到十里长亭。在十里长亭上,正摆好桌接风酒,那是法本长老备下。长老在前些日子买份登科录,见张生中头名状元,实授河中府尹,得知张生今日要来普救寺,昨天红娘来告诉老和尚,说老夫人听郑恒面之辞,失主张,又许郑恒亲事,今日不肯前来迎接张生。所以长老独自前来,在十里长亭摆下酒筵迎接张生。
不会儿,张生身三品官服,仪表堂堂,来到长亭前,离镫下马。
长老上前,合十顶礼道:“阿弥陀佛,不知张大人驾到,迎接来迟,恕罪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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