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多年之后,弗朗西丝卡拿着她白兰地慢慢走上楼梯,右手拖在后边以回味当时他跟在后面上楼,经过走廊进入卧室情景。
那有血有肉形象铭刻在她脑海中,清晰得如她边缘整齐摄影。她记得梦般脱衣程序,然后两人赤裸裸躺在床上。她记得他如何趴在她身上,将胸部贴着她肚皮缓缓移动,然后移过她乳房。他遍又遍重复这动作,好像老动物学教科书里写动物求偶仪式。他在她身上移动同时轮番吻她嘴唇和耳朵,舌头在她脖子上舐来舐去,像是南非草原草丛深处只漂亮豹子可能做那样。
他就是只动物,是只优美,坚强。雄性动物,表面上没有任何主宰她行为,而事实上完完全全主宰她,此时此刻她所要正是这样。
但是这远不止于肉体——尽管他能这样长时间不疲倦地做爱本身也是其中部
之外——惊人激烈,而又掌握得极有分寸,激烈得像支箭,伴随着热情,没有丝毫低级趣味。
在那个星期二夜晚,他们在厨房里跳舞,逐渐地。在不知不觉地越来越紧地靠在起。弗朗西丝卡紧紧贴在他胸前,心想不知他隔着她衣服和自己衬衣能否感觉到她乳房,又觉得定能。
她觉得他真好,希望这刻永远延续下去。继续放老歌曲,继续跳舞,继续贴着他身体。她又恢复女儿身,还有能再翩翩起舞天地。缓慢而又持续地,她回归本原,回到她从末去过地方。
天很热,很潮湿,远处西南方向传来雷声,扑灯蛾奔烛光而来贴在纱窗上。
现在他已完全陷进她怀抱,她也是样。她挪开脸颊,抬起头来用黑眼睛望着他,于是他吻她,她回吻他,长长,无限温柔吻,如江春水。
他们放弃假装跳舞,她双臂抱住他脖子。他左手在她背后腰际,另只手抚摸着她头颈面颊头发。托马斯·沃尔夫曾提到“古老渴望鬼魂”。现在这鬼魂在弗朗西丝卡身体里,在他们俩身体里蠢蠢欲动。
弗朗西丝卡在六十七岁生日时坐在窗口望着秋雨细细回味。她拿着白兰地到厨房去,停下来凝视着他们俩人曾经站过那块地方,内心汹涌澎湃不能自己。每时都是这样。这感情太强烈,以至于多年来她只敢每年详细回忆次,不然单是那感情冲力就会使她精神崩溃。
她必须克制自己不去回忆,这已成为她生死攸关问题,尽管近年来那些细节越来越经常地回到脑海中来。她已停止设法制止他钻进她身体。形象十分清晰。真实而且就在眼前。然而又是那样久远,二十二年之久。但是慢慢地它再次成为她现实,是她值得活下去唯现实。
她知道她已六十七岁,并且接受这现实。但是她无法想象罗伯特·金凯已经七十五岁。不能想,不堪设想,甚至连设想下本身也不能设想。他就在这厨房里同她在起,白衫衬,灰长发,咔叽布裤子,棕色凉鞋,银手镯,银项链。他就在这里,胳膊搂着她。
她终于脱开他,离开他们在厨房站着地方,拉起他手走向楼梯,走上楼梯,经过卡洛琳房间,经过迈克房间,走进自己房间,打开盏小小床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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