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全者俯身于球杆上,送出个六分球。
——那只有布朗什夫人。她在尼姆开家布店。商店楼上是家妓院。那也是她生意。她是富
二十五
在拉维尔迪厄,日子简单地流淌着,生活按照正常规律有条不紊地进行。埃尔维·荣库尔自在逍遥四十天。第四十二天他忍耐不住,打开他旅行箱中格,抽出张日本地图,翻开地图并取出那张纸条,这是几个月前他收藏在里面。
不多几个象形文字个接着个往下竖写着。黑色墨水。他坐在写字台边,长久不动地凝视它。
他在凡尔登咖啡馆找到正在玩台球巴尔达比乌。他总是个人玩,和自己对抗。奇怪比赛。健全者对断臂者,他如是命名。他正常地击次球,接着那次只用只手。断臂者打赢那天——他说——将离开这座城市。多年来,断臂者总是输球。
——巴尔达比乌,要在这里找个能读懂日文人。
手——个女人——替他擦干身体,并且抚摸着他皮肤,浑身上下,那双手和那块轻柔若无丝巾。他自始至终不曾动弹过,当他感觉到那双手从肩部向上伸到颈部时也没有动过,她手指——丝巾和指头——直往上触及他嘴唇,并且在嘴唇上磨擦而过,次,缓慢地,然后消失。
埃尔维·荣库尔还感觉出丝巾被提起和离开他。最后事情是只手掰开他手,往他掌心塞进什东西。
他等待良久,在寂静中,不敢动作。后来他慢慢地从眼睛上拿开那块布,几乎不见亮光,在那房间里。身边不见任何人。他站起身来,拿起叠好放在地上浴袍,将袍子披在肩上,走出房间,横穿屋子,来到他席铺前,躺下去。他开始打量灯笼里火焰,微微弱弱,摇曳不定。他小心翼翼地,拖延着那个时刻,拖够他所希望时间。
然后,在寂寥之中,他张开手掌,看见那张纸条。很小。个接着个竖写着很少几个象形文字。黑色墨水。
二十四
断臂者击球,两次贴库后落袋。
——你去问埃尔维·荣库尔,他知道切。
——点儿都不懂。
——在这里,你是日本人。
——但是同样是什也不懂。
次日清晨,埃尔维·荣库尔很早就出发。他将蚕种藏入行李之中,随身携带着成千上万蚕籽,也就是说,携带着拉维尔迪厄未来,几百个人工作岗位,以及其中十来个人发财致富机会。在道路向左拐处,村庄景色总是被遮挡在山后,他不及护送两位男仆,兀自停止前行。他翻身下马,在路边停立片刻,目光注视那些攀伏在山梁上房屋。
六天之后,埃尔维舍骑换舟,在高冈市乘上艘荷兰人走私船,随之到达萨比尔克,从那里越过中国边境直至贝加尔湖,走过四千公里西伯利亚大地,翻越乌拉尔山,到达基辅,乘火车由东至西横穿整个欧洲,最后到达法国,旅行三个月。四月第个星期日赶上大礼弥撒——他来到拉维尔迪厄城门下。他看见妻子海伦朝他奔跑过来,当他将她拥入怀中时闻到她肌肤芬芳,并且听到她那丝绒般声音,对他说:
——你回来。
温柔甜美。
——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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