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话时们如果用完整句子,不但显得迂阔,而且可笑。这是从书本上学外国语人常会感到痛苦。
文字是间接说话,而且是个不太完善工具。当们有电话,广播时候,书信文告地位已经大受影响。等到传真技术发达之后,是否还用得到文字,是很成问题。
这样说来,在乡土社会里不用文字绝不能说是“愚”表现。面对面往来是直接接触,为什舍此比较完善语言而采取文字呢?
还想在这里推进步说,在面对面社群里,连语言本身都是不得已而采取工具。语言本是用声音来表达象征体系。象征是附着意义事物或动作。说“附着”是因为“意义”是靠联想作用加上去,并不是事物或动作本身具有性质。这是社会产物,因为只有在人和人需要配合行为时候,个人才需要有所表达;而且表达结果必须使对方明白所要表达意义。所以象征是包括多数人共认意义,也就是这事物或动作会在多数人中引起相同反应。因之,们绝不能有个人语言,只能有社会语言。要使多数人能对同象征具有同意义,他们必须有着相同经历,就是说在相似环境中接触和使用同象征,因为在象征上附着同意义。因此在每个特殊生活团体中,必有他们特殊语言,有许多别种语言所无法翻译字句。
语言只能在个社群所有相同经验层上发生。群体愈大,包括人所有经验愈繁杂,发生语言层共同基础也必然愈有限,于是语言也就愈趋于简单化。这在语言史上看得很清楚。
可是从另方面说,在个社群所用共同语言之外,也必然会因个人间需要而发生许多少数人间特殊语言,所谓“行话”。行话是同行人中话,外行人因为没有这种经验,不会懂。在每个学校里,甚至每个寝室里,都有他们特殊语言。最普遍特殊语言发生在母亲和孩子之间。
“特殊语言”不过是亲密社群中所使用象征体系部分,用声音来作象征那部分。在亲密社群中可用来作象征体系原料比较多。表情、动作,因为在面对面情境中,有时比声音更容易传情达意。即使用语言时,也总是密切配合于其他象征原料。譬如:可以和位熟人说:“真是那个!”同时眉毛皱,嘴角向下斜,面上皮肤紧,用手指在头发里插,头沉,对方也就明白“那个”是“没有办法”,“失望”意思。如果同样两个字用在另表情配合里,意义可以完全不同。
“特殊语言”常是特别有效,因为他可以摆脱字句固定意义。语言象是个社会定下筛子,如果们有种情意和这筛子格子不同也就漏不过去。想大家必然有过“无言胜似有言”经验。其实这个筛子虽则帮助人和人间解,而同时也使人和人间情意公式化,使每人,每刻实际情意都走点样。们永远在削足适履,使感觉敏锐人怨恨语言束缚。李长吉要在这束缚中去求比较切近表达,难怪他要呕尽心血。
于是在熟人中,们话也少,们“眉目传情”,们“指石相证”,们抛开比较间接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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