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听去不大懂,也就忘记,光景是谈论交易所里市面。不过又听得个‘枪’字,——嗳,就好像是说某人该吃手枪,还看见那男子虎起脸儿做手势——”
刘玉英把想好谎话先说部分,心里很得意;却不料赵伯韬忽然仰脸大笑起来,尚仲礼也眯细老眼望着刘玉英摇头。这是不相信?刘玉英心又跳。赵伯韬笑声住,就是脸严肃,霍地站起来,在刘玉英肩头猛拍记,大声说道:
“你倒真有良心!
“嘿嘿!你认识那男子?怎样个?”
赵伯韬打断刘玉英话,眼睛瞪得挺大。从那眼光中,刘玉英看出老赵不但要晓得那男子是谁,并且还在猜度那定是谁。这是刘玉英料不到。她第二次把不住心跳。她蹙着眉尖,扭扭颈子,忽然笑起来说:
“呀,定是你熟人!不见得怎样高大,脸蛋儿也说不上好看,——好像见过。”
赵伯韬脸色突然变。他对尚老头子使个眼色。尚老头子拈着胡子微笑。
刘玉英却觉得浑身忽然燥热。她站起来又开身边那对窗,就当窗而立。阵风扑面吹来,还带进张小小树叶。马路旁那些树都像醉似在那里摇摆,风在这里也还很有威势!
策略。
“鬼话!徐曼丽就是通仙,也不能马上就知道在这里!
定是韩孟翔这小子着你骗!”
赵伯韬耸耸肩膀冷笑着,口就喝破刘玉英秘密。刘玉英把不住心跳;可是她也立刻料到老赵这几天来跟徐曼丽定没有见过面,她这谎时不会弄穿。而且她又有说谎天才,她根据韩孟翔所说老赵和徐曼丽关系,以及自己平时听来徐曼丽种种故事,立刻在心里编起套谎话。
她不笑,也摆出生气样子来。
“定是吴老三!徐曼丽搅上他,真讨厌!”
赵伯韬眼看着尚仲礼轻声说,很焦灼地在沙发臂上拍掌。“吴老三?”刘玉英也知道是谁。那是她当真见过。并且她又记起公公陆匡时近来有次讲起过吴老三什党派,而韩孟翔也漏出过句:老赵跟老吴翻脸。她心里乐,几乎笑出声来。她这临时诌起来谎居然合式,她心里更加有把握。她决定把她这弥天大谎再推进些。她有说谎胆量!
“早就料到有这着,所以上次劝你耐心笼络曼丽。”
尚仲礼也轻声说,慢慢地捋着胡子,又打量刘玉英眼。赵伯韬转过脸来,又冷冷地问道:
“他们还说什呢?”
“真是‘狗咬吕洞宾’!来是自己来,可是你这地方,就从徐曼丽嘴巴里听来呀。昨晚上在大华里,等你不来,闷得很,就跑进那跳舞厅去看看。认识徐曼丽。可是她不认识。她和个男人叽叽咕咕讲半天话。带便听,——别人家定不懂他们讲是谁,却是听就明白。她,她——”
刘玉英顿顿,决不定怎样说才妥当。刚好这时阵风吹翻她头发,直盖没她眼睛;借这机会,她就站起来关上那扇窗,勉强把自己支吾掩饰过去。
“她说住在这里?”
赵伯韬不耐烦地问。
“嗳,她告诉那男子,你住在这里,你有点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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