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那妈!可是,仲老,那五万元倒不怕;们有法子挖回来。们信用顶要紧!这件事如果失败,将来旁事就不能够叫人家相信!们总得想办法不让那批军火落到他们手里!”
“仍旧找原经手人办交涉,怎样?……”
忽然那靠近月台法国梧桐树簌簌地阵响,就扰乱那边两位谈话声浪。这半晌来颇见缓和风陡地又转劲。刘玉英刚好是脸朝东,那劈面风吹她睁不开眼睛。砰!月台上那扇落地长窗自己关上。刘玉英吃惊。立即那长窗又自己引开,刘玉英看见冯眉卿翘起头,睁大着惊异眼睛。两个人眼光接触下就又分开,冯眉卿脸红,刘玉英却微笑地咬着嘴唇。
“你怎也来呢?玉英!”
冯眉卿不好意思地说着,就爬下床来,抖抖身上睡衣。她跑到月台上来。风戏弄她宽大睡衣,会儿吹胖,会儿又倒卷起来,露出她肥白屁股。刘玉英吃吃地笑着说:
们不要听!那边有个人,你是认识,你去陪她会儿罢!”
说着,赵伯韬指下左首扇门,就抓住刘玉英臂膊,直推她进去,又把门关上。
这是间精雅卧室,有对落地长窗,窗外是月台。张大床占着房间中央,头朝窗,头朝着墙壁。床上躺着个女人,脸向内,只穿身白绸睡衣。刘玉英看着,站在那里发怔。从老赵突然大笑起,直到强迫她进这房间,连串奇怪事情,究竟主吉主凶,她急切间可真辨解不来!她侧耳细听外房他们两个。点声响都没有!她在那门上钥匙孔中偷看眼;尚老头子捋着胡子,老赵抽雪茄。
通到月台去落地长窗有扇开着,风像发疟疾似紧阵松阵吹来。床上那女人宽大睡衣,时时被吹鼓起来,像张半透明软壳;那新烫头长发也在枕边飘拂。然而那女人依旧睡得很熟,刘玉英定定神,蹑着脚尖走到床头去看时,几乎失声惊喊起来。那不是别人,却是好朋友冯眉卿!原来是这十六七岁小姑娘害她刘玉英在大华空守夜!虽则刘玉英往常是这想:只要照旧捞得到钱,老赵有万个姘头,也和她刘玉英不相干。可是现在她心里总不免酸溜溜,很想把冯眉卿叫醒来,问她是什道理;——恰在这时候,冯眉卿醒。她揉着眼睛,翻个身,懒懒地把她双腿竖起来。她让她睡衣滑落到腰部,毫无羞耻地裸露她大腿。
刘玉英暗笑着,闪身,就躲在那窗外月台上。她本想和冯眉卿开个玩笑,也算是小小报复,可是忽然有几句话飘进她耳朵,是赵伯韬声音:
“眉!下边
“你这话很对!他们讲什枪,定是指那批军火。丢那妈!那天很不巧,徐曼丽赖在那里还没走,那茄门人就来。是时疏忽,没有想到徐曼丽懂得几句英国话。
……”
“本来女人是祸水。你也忒爱玩,眼前又有两个!”
这是尚老头子声音。刘玉英听,就在心里骂他“老不死!杀千刀!”接着她就听得赵伯韬大笑。
“光景那茄门人也靠不住。许是他两面讨巧。收们五万元运动费,却又去吴荪甫他们那里放口风。”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