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
“什
话？”
吴荪甫侧着头，眉头稍稍
耸。
“徐曼丽那边，你得拉
“你不要再打电话到处找，也不要再到益中公司去找！你这办，老赵马上会晓得和你有来往，老赵就要防你，——”
“这个也明白，今天是第趟找你，只好到处打电话；
以后要小心
。”
“哦，你是聪明人！那，再说第三桩：你去找个清静
旅馆包定间房，们有话就到那边碰头。来找你。每天下午六点钟前后，你要在那里等候——办不到？”
“就是天天要等候恐怕办不到。说不定有事情绊住脚。”
吴荪甫那脸不介意微笑渐渐隐退，转变为沉思；俄而他脸上紫疱有几个轻轻地颤动，他额角上细汗珠渐渐地加多。他避开刘玉英眼光，泛起眼白望着窗，右手中指在桌面划着十字。
窗外有人走过。似乎站住，那窗上花玻璃面就映出半个人头影子。于是又走开，又来第二次人头影子。突然卖“快报”声音从窗前飞跑着过去：“阿要看到阎锡山大出兵！阿要看到德州大战！济南吃紧！阿要看到……关外通电……”接着又来第二个卖“快报”带喊带跑声音。
吴荪甫眉毛似乎跳，他蓦地站起来，在房中走个半圆圈，然后站在刘玉英面前，站得很近；他那尖利眼光钉住刘玉英粉脸，钉住她那微带青晕眼睛，好像要看到刘玉英心。
让他这看着，刘玉英也不笑，也不说话，耐烦地等待那结果。
“玉英！你要听吩咐——”
“那也不要紧。你抽空打个电话到益中公司关照就好。”
“要是你也不在益中公司呢？”
“四点到五点，定在。万不在益中，你问明是姓王——王和甫，和——甫，你也可以告诉他。这位是北方人，嗓子很响，你大概不会弄错。”
刘玉英点头，抿着嘴笑。忽然那花玻璃窗上又有人头影子闪，接着是拍声响，那人头撞在窗上，几乎撞开那对窗。吴荪甫猛转过脸去看，脸色有点变。这时那花玻璃上现出两个人头影子，高矮，霍霍地在晃。吴荪甫陡起疑心，快步跑到那窗前，出其不意地拉开窗望，却看见两张怒脸，瞪出吃人似眼睛，谁也不肯让谁。原来是两个瘪三打架。吴荪甫耸耸肩膀，关好窗，回到桌子边就签张支票交给刘玉英，又轻声说：
“可不要这样房间！太嘈杂！要在楼上，窗外不是走道！”“你放心，定办得周到。可是，表叔，你吩咐完罢？
吴荪甫慢慢地说，点游移神气都没有，仍旧那尖利地看着刘玉英，可是他又不直说下去，好像在考虑应该先吩咐哪些事情。刘玉英抿着嘴笑，知道那“结果”来；
她快乐到胸脯前轻轻跳动，她忍不住接口问道：
“可是为难地方，表叔都明白？”
“都明白。你要防着老赵万看破你举动，你要预先留个退步，是不是？哦——这都在身上。们本来就带点儿亲，应该大家帮忙。玉英，现在你听说：你先把韩孟翔吃住。知道你有这本事。你不要——”
刘玉英又笑，脸上飞过片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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