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们新做呢?”
“也还抵得过,云山拉来十多万,活期定期都有。吸收存款这面,望过去很有把握。”
王和甫面回答着孙吉人,面就又翻那些表册。
吴荪甫笑笑,他眼光忽然变成很狞厉;他看看王和
进来是楼下营业部主任,呵着腰,轻灵地蹑着脚尖快步跑到王和甫跟前,低声说道:
“又是注没有到期定期存户要提存款。们拿新章程给他看,他硬不服;他说四个多月利息,他可以牺牲,要他照‘贴现’办法却不行。他在底下吵好半天。该怎办,请总经理吩咐罢!”
王和甫鼻子里轻轻哼声,且不回答那营业部主任,回头看着吴荪甫他们两位。这两位也都听明白。吴荪甫皱下眉头,孙吉人摸着下巴微笑。王和甫转脸就问那营业部主任道:
“多少数目?”
“万。”
搁煞十多万;而最后,平白地又在故乡搁住十多万。所以眼前益中虽然只差得十万,他却沉吟又沉吟,摆布不下。
“那,七万是明后天就要;好,去想法罢!——”
孙吉人回看吴荪甫眼,就很爽利地担负起那责任来;吴荪甫难处,他知道。他顿顿,翻着那些单据和表册,又接下去说:
“不过这样头痛医头,东挪西凑,总不是办法。们八个厂是收进来,外加陈君宜个绸厂租给们,合同订定年;们事业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们总得有个通盘划算。公司组织时候实收资本八十万,后来顶进这益中,收买那八个厂,现在杜竹翁又拆股退出,就只有现款四十多万,陆续都做公债。早就想过,又要办那些厂,又要做公债,们这点儿资本不够周转。两样中间,只好挑定样来干,然而为难是现在两样都弄成骑虎难下。”
“单办那八个厂,四十多万也就马马虎虎混得过。可是们不打算扩充?们还多着个陈君宜绸厂。四十多万还是不够!现在这会儿,战事阻断交通,厂里出货运不开,们这个月里就得净赔开销;当真得通盘筹划下!”
“哦——万!算罢,不要他照‘贴现’办法。真麻烦!”
营业部主任微笑着点头,又轻灵地蹑着脚尖退出去。装着耶耳厂自动关闭机那扇门就轻轻地自己关上;嚓声小响以后,房里忽然死样沉寂。
“真麻烦!天天有那样事!”
王和甫自言自语地回到他座位里,就燃着枝茄立克。他喷出口浓烟,又接着说:
“这些零零碎碎存户都是老公司手里做下来!现在陆续提去有个六成。”
王和甫因为是专管那些厂,就注重在厂这方面说。
吴荪甫边听,边想,陡脸上露出坚决气色来。他对孙吉人,王和甫两位瞥眼,他那眼光里燃烧着勇敢和乐观火焰。他这眼光常常能够煽旺他那两位同事热情,鼓动他们幻想,坚决他们意志;他这眼光是有魔力!他这眼光是他每逢定大计,决大疑,那时候儿先声夺人大炮!
可是吴荪甫正待发言,那边门上忽然来笃笃两下轻叩。
“谁呀?进来罢!”
王和甫转过脸去对着那门喊,很不耐烦似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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