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对极,机器搁着就生锈!不是广东火柴同业那呈文里说得很痛切:近年来中国人火柴厂已倒闭十分之五有奇!是中国人,应得保护中国国货工厂!东洋大班重利收买,——虽说他是东洋人,中日向来亲善,同文同种,不是高鼻子什瑞典火柴大王,然而怎肯?这份利益宁可奉送给益中公司,中国人理应招呼中国人!得,打算马上去找吴荪甫谈谈!”
“何苦呢,仲翁!未卜先知,你这去,事情不成功,反倒受肚子气!”
朱吟秋冷冷地又在周仲伟团高兴上浇勺水。周仲伟愕然跳,脸就涨红。陈君宜赶快接口说:
“可以去试试。益中新近口气收进八个小厂,他们是干这行!不过,仲翁,劝你不要去找吴老三,还是去找王和甫接洽罢;王和甫好说话些。他又是益中公司总经理。”
周仲伟松口气,连连点头。他自己满心想做“陈君宜第二”,就觉得陈君宜话处处中听有理。像朱吟秋那黑嘴老鸦似开口就是不吉利,周仲伟听可真憋气。他向朱吟秋望眼,
次不能够哈哈笑!然而他还没绝望。只要经济上他有少许利益,受点气他倒不介意。他抹去额角上把汗。哭丧着脸,慌慌张张又问道:
“可是,陈君翁!出租是怎个办法?你们两位厂都是出租?”
“不错,们都是出租。朱吟翁把厂交出去,自己就简直不管,按月收五百两租金。呢,照常管理厂务,名目是总经理,他们送薪俸;外场当还是老板,实在件件事都得问过王和甫,——这也不算什,王和甫人倒客气,够朋友!厂房机器都不算租金,另是种办法:厂里出件货,照货码可以抽千分之十作为厂房机器生财折旧。这都是他们主意,你看,他们多精明!”
“你那样出租办法,就十二分赞成,赞成!”
周仲伟猛跳起来叫着;他希望又复活,他又能够笑。但是朱吟秋在旁边冷冷地给周仲伟团高兴上浇勺冷水;他说:
“恐怕你马上又要不赞成,仲翁!你猜猜陈君翁是多少薪俸?二百五十块!管理座毛三百工人绸厂总经理薪俸只有二百五!吴老板他们真好意思开得出口!陈君翁,你也真是‘二百五’,就不干!”
“没有法子呀!厂关起来,机器不用,会生锈;那是白糟蹋好机器!有苦处,只好让他们沾点便宜去!况且自己在里边招呼,到底放心些。呵,仲翁,你说是不是?”
周仲伟点下头,却不开口;他胖脸上例外地堆起严肃神情,他在用心思。陈君宜那绸厂出租办法很打动这位周老板心。尤其是照常做总经理,对外俨然还是老板这点,使得周仲伟非常羡慕。这也不单是虚荣心关系,还有很大经济意味;年来周仲伟空架子所以还能够支撑,半也就靠着那有名无实火柴厂老板牌头,要是旦连这空招牌也丧失,那各项债务齐逼紧来,周仲伟当真不,不能够再笑声。
当下周仲伟就决定要找益中公司试试他运气,满拟做个“第二陈君宜”!
他猛然跳起来拍着手,对陈君宜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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