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恩行礼落座,叹口气才说:“都是为江平,他是手提拔起来,太后您也知道,他办事向妥帖,对咱们也忠心,费好大劲才把他安插进户部,可就因为他近日家中妻妾争风,闹出几个笑话来,就被御史参本,丞相就把他外放做个小县县丞。刚才去养心殿,为江平说情,皇上却说:齐家治国平天下,江平连家都平不,那有精力报国,且在外边历练几年再说吧。”
太后笑道:“这才是五十步笑百步,皇上如今只宠着个妖孽,后宫里都怨声载道,还说别人。”又对江平外放事不以为然说:“*员吗,无非是升升降降
骚呢。把个皇上哄得什也不顾,连绿帽子也肯戴。”
太后冷笑着说:“这就是,他现在是皇上心头肉,皇帝只听他,你没有过硬证据,凭他随便分辩几句,依旧没事。要杀他?才举刀,皇帝就会跑来命令放人,那时咱们坤宁宫才丢脸呢。好,马上就要殿前大挑,先把他支走,等皇帝有新欢,那时再动手治他,事半功倍。你也在宫中熬这些年,怎还这沉不住气,你得学学皇后,当年她也百般容忍你,关键时刻给你致命击,到现在你还缓不过来。”
欣贵人撒娇对太后说:“就是几年都翻不身,人家才急吗。现在除太后您老人家,这满宫之中,谁还拿当人看!都怪那董夫人派人办事不利,不然早划伤那个妖孽脸,就不用现在这费事。”
太后依然沉着脸说:“此事不许再提。你还不知道吧,皇帝派张厚泽杀孔氏兄弟。幸亏那日没伤程郁,不然,龙颜大怒,路追查下来,就能追到董家。若皇上执意要灭董氏门,怕哀家也救不他们。”
太后又叹口气说:“哀家知道你忍得苦,但小不忍则乱大谋。真跟皇帝弄僵,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皇后就会趁机被放出来。宁妃专宠,你虽无出头之日,却也无性命之忧,若皇后重掌六宫,你就惨,你也知道有多少人无声无息死在皇后手中。”
欣贵人想想也有些怕,说:“太后顾虑周全,臣妾自然是万不及,只是这样个好差识,太便宜那个妖孽。”
太后笑,说:“便宜吗?只等皇上有新欢,收拾他法子多是,程郁在长春宫中老实呆着,自然寻不出他什不是。但建园子人多钱多,寻他不是也容易,再不然,建园子需要大量外来工匠,人多事杂,他要是出点什意外,皇帝也只能惋惜他福薄。”
欣贵人十分受教,想着宁妃快完,自己出头之日就快到,心中高兴,就说些好听话奉承太后。哪知太后心中另有想法。太后心想,欣贵人虽然聪明听话,但很难再得到皇帝怜惜,为宁妃,皇帝也不会再宠她,形同弃子;和妃天资有限,又志不在此,也难在后宫成势;而董氏姐妹不仅年轻漂亮,而且是她看好可造之才,当今之计,就是要扫清切障碍,接董氏姐妹入宫,才有希望夺得后宫掌控权。
正说着话,太监来报,太常寺卿王怀恩求见太后,欣贵人就回避。
王怀恩是太后亲哥哥,常来坤宁宫请安,今天却是垂头丧气,脸不高兴,太后就问他出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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