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所以大家为联合她先生,对她客气恭敬有加。她先生主要任务就是编写家史,间或搜集些野史什。虽然他后来被誉为史学家,在看来只不过是把自家奶奶爷爷曾祖什故事从他家族谱中挑选着抄抄再加上些自己想像而已。他不愿让自己家史没人关心,没人评论。可换别人就麻烦,有可能被他这个后代告上法庭,说你篡改历史,说你诋毁先人。
杨太太与当时忙于投身g,m建设女同志截然不同。她留长发,不剪运动头。运动头不是后来所说那种俏皮短发,而是色儿类似童花头前刀刘海、后刀切头。当年女同志们大多朴实无华——这个词代名词是寒伧。大家都个水平穷酸,穷酸到女性失掉妖娆本色,律土布灰蓝,不修边幅。
杨太太却每天把她齐腰长发打理成个粗大发髻盘在脑后,还随意地插上把竹箅子。只这丁点儿装饰就显出别样韵味。刚来时候,她是穿旗袍。至今在父亲口中,她都是旗袍最佳代言人。按父亲说法,“她人看起来像片柳叶,在水面上飘。”父亲此话出口,立刻被母亲敲个爆栗在脑门顶,并因此过而终生承担洗碗家务。想来,当年大院里因偷瞥杨太太而心生异想、甘愿受罚勇士们不在二。终究是太扎眼,杨太太也改穿当年时髦列宁装。却是样地尽显身段,风情哪堪。
杨太太另个令其他女人难以望其项背特色是她悠闲。她那时总也有三十四五,却还是与夫君过着逍遥二人世界。大家后来才知道是她夫君不孕。在眼里,那时女同志过日子可谓暗无天日、毫无享乐。如果说她们“猪狗不如”显然是夸张而且不尊敬,但至少猪儿狗儿们没那重心理负担。她们上有老人,大多在农村需供养;下有孩子,还不止俩。每月工资十几二十块,除去应日常开销,月底剩余钱连买块花手绢都紧张。还记得当年自己都十岁,父亲出差去南方,给母亲带条羊毛围巾,她竟激动得半夜起来试戴。那条羊毛围巾后来成母亲心中爱情标志,尽管现在都穿羊绒,还不舍得淘汰。杨太太不仅没有孩子,连其本人和夫家都仿佛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经年不见两门穷亲戚造访。于是,她可以安然地在自家小院里侍弄花草。每到春天,她家小院就格外养眼,姹紫嫣红;盛夏时分,茂盛爬墙虎便在她那三分小院里散布浓荫。那时人大多为生计奔忙,少有闲情逸致摆弄那玩意儿。即便得个空也是在院里养两只鸡鸭,下几个蛋补贴伙食。们小时候都是跟鸡起跑大。基本上,芦花鸡在家里地位要高过孩子,可以任意在地上啄啄,在们碗里啄啄。小时候身手敏捷,母亲声令下,追不出几步就能逮着她点名鸡。现在不行,肚子出来,腿也粗,鸡在眼前散步都抓不着。
那年月,大人都是天不亮就要投入战斗。女忙着打醒昏睡孩子,手忙脚乱,骂骂咧咧地把老大从热被窝里拖出来,给老二穿衣,给小三子喂奶。男则套上衣服就奔炉子而去,开炉门,熬上粥,然后直奔菜场。杨太太少这些凡人琐事,便过上八旗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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