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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亭子,转过山坡,穿花拂柳,盘旋曲折,忽见迎面突出插天大玲珑山石,上面异草纷垂,把旁边房屋悉皆遮住。那些异草有牵藤,有引蔓,或垂山岭,或穿石脚,甚至垂檐挂柱,索砌盘阶,或如翠带飘摇;或如金绳幡屈,幽香阵阵,扑入鼻观,比刚才荷塘胜地,更显得清雅绝俗,冒浣莲道:“这样地方,也只有像公子这样人才配住。”纳兰容若骤遇解人,愁怀顿解,兴致勃勃地替她解释:那牵藤附葛叫“藤萝薛荔”,那异香扑鼻是“杜若衡芜”,那淡红带软叫“紫会青芷”这些异草之名,都是冒浣莲在“离骚”“文选”里读过,却样也没见过,这时听纳兰容若解释,增不少知识。
两人路清谈,不知不觉穿过藤蔓覆绕游廊,步入座精雅清厦。这间大厦连着签棚,四面回廊,绿窗油壁,群墙下面是白石台阶,凿成朵朵莲花模样,屋子里是大理石砌成纹理,门栏窗户,也都细雕成时新花样,不落富丽俗套。四面香风,穿窗入户。纳兰容若说道:“在这望煮茗操琴,焚香对奕,当是人生乐。”说罢拍几下手掌,唤出几个书傻,说道:“上去请昭郎来。”不会上面下来个英俊少年,冒浣莲眼瞧去,正是当日在五台山相遇张华昭,只是他比前略为清瘦,从抑郁目光中看出,似另有心事。张华昭见着冒浣莲也是呆,心想:这人面貌好似在哪里见过,却时想不起她是谁来。
三人在庭院中茶靡架下,围着张大理石偻花桌子,盘膝而坐,旁边水声混淆,出于石洞,上则藤萝倒垂,下则落花浮荡,院子外有丛修竹,高越短墙。蝉声摇曳其间,宛如音乐,浣莲道:“真好景致。”纳兰容若见桌上有棋枰局,未敛残棋,忽然起棋兴,对冒浣莲道:“你们两人下局如何?做裁判。”张华昭道:“公子既有棋兴,何不和这位兄台对下,让开开眼界。”纳兰容若笑道:“局外观棋,更饶佳趣。”说着已把棋子摆起来。张华昭瞧冒浣莲几眼,越看越觉面熟,心念动,拈着棋子说道:“好,待输,公子再给报仇。”他第步就行个当头炮。
纳兰容若在旁面看面笑,张华昭开局便着着进攻,进中兵起连环甲再出双横车,七只棋子向对方中路猛袭。冒浣莲沉着应战,用屏风马双直车坚守阵地,着法阴柔之极,行至中变,已带攻带守,反夺先手。纳兰容若笑道:“昭郎,你这是吴三桂战法!”张华昭愕然问道:“怎?”容若道:“吴三桂这次举事,声势汹涌,王辅臣在西北起兵,尚耿两藩在南方遥为呼应,吴三桂亲自率领大兵,攻出湖北,想沿江而下,攻占全国心脏。攻势是猛烈极,但依看来,非败不可!”张华昭道:“那你是说,这局棋也和他样,输定?”纳兰容若笑道:“那还需说?”说不多久,冒浣莲大军过河,张华昭子力分散,果然已呈败相。纳兰容若正色说道:“按说们满洲人,入关占你们地方,也很不赞同。只是吴三桂要胡复明,那却是不配!”冒浣莲冷冷说道:“这不像是皇室内亲说话。”纳兰容若蹙眉说道:“看你超迈俗流,怎也存种族之见?满汉两族,流出血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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