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找不到朋友帮忙，但这种时候找朋友显得她孤立无援，用钱购买社会服务反倒最省心，她不用介意司机怎
想。小河看过所谓“孤独
十个等级”，
个人搬家、个人唱卡拉OK和个人吃火锅都不算什，最高等级是个人做手术。她想，还应该加上个人生孩子，虽然生孩子也是种手术，但个人生孩子是个人做手术顶配。
她想做剖腹产，因为这样可以提前安排时间，免得在某个不合时宜后半夜手忙脚乱。她妈妈也是剖腹生下
她。小时候跟妈妈起去澡堂洗澡，她看见那条伤疤，皱巴巴，周围也塌陷着，像老巫婆抿着瘪嘴，觉得很恐怖。那时候她刚刚长到妈妈肚子那高，正好可以跟伤疤平视。然而她妈满不在乎地用毛巾用力搓着肚子，点都不担心那里会绽开。具带有疤痕身体，就像件打着补丁衣服。那时候剖腹产是竖剖，开膛破肚感觉。她看她妈妈杀鱼也是这样，直直刀，竖着，从上拉到下，往鱼肚那里剖进去，然后手掏进去，挖，拉，个发亮鱼泡泡和串结结实实鱼籽就被拽出来，血淋淋。被掏空鱼张大嘴巴，愕然地死不瞑目。难道女人生小孩也是这样吗？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头，去触碰妈妈肚子上那条疤，洗澡时候，乘凉时候。摸上去像条虫子，周围软软，中间硬鼓鼓，肉身成化石。
痛唔痛啊？她问妈妈。
点会唔痛嘎？至痛即系女人生崽啦。
据说现在剖腹产手艺进步，都是BikiniCut，刀口不切竖，切横，还带点弧度，月牙型。这样生完孩子还照样可以穿比基尼，露不出破绽。缝合线也改蛋白线，时间长会被身体自然吸收，疤痕会平整些，不会像她妈那辈，留条蜈蚣在肚皮上。如果生二胎还要剖腹产，还可以在原来刀口上重新切开，这样只留道疤痕。
为什不干脆装条拉链算？拉链拉开，把孩子拿出来，然后再拉上。洗完澡她站在镜子前，打量全裸自己，肚皮上添道下弦月般疤痕会是啥样？配上两只乳头，大致就是个笑脸。眼球,bao凸地笑着。以后她孩子也会用手指头划着那张微笑嘴巴，问她：妈咪，
系唔系伲度出来嘎？
再次做检查时候，张琴医生建议她直接住院待产，她预产期已经过，加上有几项数据不理想。“干脆挂催产素吧早点生出来，正好今天有床位空。”医生飞快地替她填好入院单。小河想，这下倒好，省得提心吊胆。她问医生：不能剖腹产吗？医生看她眼，不容置疑地说，你条件非常非常好，*d像奶油样软，胎儿重量、大小和位置都合适，你自己生。
张琴是整个妇产科名气最大医生，小河孕后期直在她手下检查，早习惯专家说不二决断风格。好医生都这样，绝不模棱两可。既然医生让自己生，那就自己生吧。像奶油样把她震住，没想到医生还有这种修辞。
挂催产素时候，旁边床位另个女人正在呼天抢地，太疼哇！要死！妈呀，救救呀不生！小河肚里阵阵抽动，但并不疼痛。她想，有这夸张，这女人是不是在做戏啊？她挂天催产素，毫无反应，又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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