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有亦梅八个未接来电,想下,还是先给罗胖子打,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虚起眼睛,辨认下时间,半夜两点多。深头发看看浅头发,撇撇嘴,浅头发屁股坐进沙发,跷起二郎腿玩指甲。头皮发沉,嘴里发苦,心下盘算,现在马上回家,也只能穿着酒店浴袍,恐怕更坏事。衣服就算洗,也来不及干,这会子没地儿去买。接着打罗胖电话,这龟孙子竟然彻底关机。
不敢给亦梅打电话,生怕这两个咯吱咯吱大姑娘在旁边搞出什动静来,于是发条短信:大,刚才睡过去,在罗胖家,明早回来。
老板,说吧,双飞怎个飞法?深头发姑娘蹴过来,把尖尖下巴窝子搁在膝盖上。你兄弟把你撂这儿前放话:你俩是姐妹,俩是兄弟,不把兄弟全心全意伺候好,你姐妹就别想见着毛钱。
听说婴儿时期特别擅长哭泣,冷,热,饿,贪抱,都会发出声嘶力竭哭喊,哭,肚脐眼里就潺潺淌出血来。那时候谁家得爱哭孩子,会在街上到处张贴:天皇皇,地皇皇,家有个夜啼郎,过路君子读遍,觉睡到大天亮。这种符咒解决不问题,家人无法,只好轮流抱着。那时候姥姥还活着,专门磨消炎丸药过来,她跟姥爷都当过医生,不过早已作为反动学术权威靠边站。姥姥看肚脐直叹气:造孽,这是谁给接生?脐带嘛又不是麻绳!
那夜好像回到襁褓
,等到第二次,就剩下纯爷们,避开女眷喝杯私房酒。们都喝不少,在芜城最好餐厅,当天负责做东罗胖子也是发小。小时候个头就矮,但是被人揍定找回来,踢足球时候,像火车头样带球往前冲,没人敢和他撞。现在越发往横里长,蓄胡子,长出几分威严。扬扬下巴,他司机就扛上来箱设拉子。又扬扬下巴,冰上,先醒醒。晓得你现在是洋舌头,不敢在外头乱买酒给你喝,这是去年在法国收购酒庄,好不好,是个地道,你给鉴定下?笑,你高看,哪里懂,在德国,两杯啤酒就把放倒。
喝。能喝不能喝都得喝。们桌人,横三竖四,怎把箱酒喝空也不知道,满桌子稀罕菜里只记住道:油炸知。个人对着那满满盘虫子嘿嘿嘿傻乐半天:原来是你?你这不体面东西,还涨身价。
喝完东倒西歪想回家,大伙儿又说去洗澡。说,洗不动,喝成这样,热水泡,晕、晕在池子里。罗胖子眼珠子转转,有道理,要不咱们去天上人间吧,带闵生开开眼。
醒来时已经在房间里,身边个头发染成金黄色姑娘,再看,吓!是两个!长得模样,穿得也模样。大骇,从床上翻身坐起,引得她们格格阵娇笑。
放心,又没得强*你。其中个头发颜色深点姑娘说。
衣服呢?
给你扒喽,洗手池子里泡到,都吐脏,内裤还给你留着。你要愿意,扒也行。
给衣服,要回家。
急什,给你你也穿不。浅头发姑娘走过来,笑吟吟,拨弄下。
罗胖子呢?你们叫罗胖子来。手机,手机给。手打开,在空中捞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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