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碍着人多,没说什。保姆已经去父亲常去遛弯街心公园和吃点心面馆,只有她认识常跟父亲下棋唠嗑几个老搭子。们按照二哥安排分头行动,亦梅去附近公交车站点跟司机打听,跑周边学校,父亲当过那多年老师,没准会找个学校坐着发呆。们每人拿沓寻人启事,打算路找,路贴。
林少杰,81岁,身高1米84,体型偏瘦,长脸型,从家中走失时上身穿浅米色外套,黑色长裤,脚穿棕色皮鞋,头发较长,灰白,神志清楚,戴黑框眼镜,有看到者请马上联系***********,当面重谢!
父亲从照片里朝看,所有寻人启事都这语焉不详,米色外套黑色长裤棕色皮鞋,这种特征放在人群里就是毫无特征。没有人会在寻人启事里写父亲看人喜欢虚起眼睛,笑时候先把嘴巴往下挂下,抽烟不弹烟灰,总是等它烧到老长截自己断下来。安慰自己说,好在父亲非常之高,走路带晃,现在虽然老缩,还是比旁人高出大截,光这点就可以把他和其他老年人区分开来。
小时候从农场田埂上走回来,远远看见排人站着,胸前挂着牌子,中间有个人像旗杆样又瘦又高,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那是父亲,和哥哥赶紧低下头来,绕道而行。国家肯定是对,爸爸恐怕是做过什坏事。不然,为什整他?
终于有天轮到自己,教室走廊上密密麻麻贴大字报,打倒国民党特务黑崽子某某某,字写得霸气,墨汁顺着纸淌下来,不过“崽”字写成“惠”,黑惠子。脑袋里嗡嗡作响,隔壁班有几个男同学在起劲地敲打着个脸盆。班主任对说,现在这种情况是不能来上学,让先回家,“等候通知”。拿着书包,从喧闹走廊里走出去,心里难过,但也怪异地感到轻松,好像头上悬着那把剑终于落下来,终于被列入大人阵营,跟爸爸站到起。并没有等候太久,学校就彻底停课。
二哥家附近有座职业技术学校,种很多银杏,父亲有时候会进去散步,到秋天,每天都捡满满兜白果回家,白果放在微波炉里焗熟,撒点盐就是佐酒妙品,可是要把白果从果肉里取出来却常常沤得家里股子臭味。向门房展示父亲照片,门房摇摇头,歪嘴示意可以把告示贴在大门边柱子上。
把每个教学楼都贴遍,正要去下个马路拐角礼拜堂,手机响起来,是嫂子,警察刚刚联系她,说市第二医院昨晚收治个脑中风急诊病人,被过路人送到医院,特征很像父亲。叮嘱嫂子继续在家候着,万不是,怕老爸来家扑空,自己揣起纸卷,打车往二院赶。
医院里人头攒动,循着警察给病区和床号路找去,值班护士长问情况,说:可找着,你先去看眼是不是。就把往里带。躺在病床上输液父亲小圈,眼睛闭得很紧,鼻子里插着管子,头上蒙老大块纱布,外面还套半个网兜,看起来有点滑稽,却鼻子酸。护士很替高兴,说,找到就好找到就好,出事时候堆人围着,毕竟年纪大,没人敢上去帮忙,怕说不清楚,幸亏有人打120,救护车直接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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