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情人,她是个酒吧女,那你,你,你怎知道她是不是,啊,啊,啊。”
大家都不作声。谈话有点尴尬,大胡子时也没有组织好合适语言。你怎知道她是不
老辣,罗汉无悲无喜,亘古常在。沿着这个脉络看下来,几乎是阿修罗变成阿弥陀。
年轻时候,他画大量街头流浪汉,越脏越颓流浪汉,他就越喜欢。流浪汉是不加掩饰际遇产物,画他们,几乎就像是直接在写生命运。而他自己也过着半流浪生活。那时候侯孝贤还没有拍《悲情城市》,九份老街上用很低廉价格就可以租套房子,喝酒,画画,狂歌,为姑娘大打出手,时而醉死在街上。
们走在九份老街,感觉那些淘金矿工们客死他乡冤魂还在海峡上空跌跌撞撞,要回家啊要回家啊。妓女和寡妇们彼此提防,但又常常互换身份。陶复突然指着间几乎要倒掉房子说,看,年轻时候就住在这个地方。有只黑猫轻轻走过,鄙夷地看们眼。
这里是九份景区背后,游人较少,房子很矮,屋顶用黑色柏油铺就,在太阳下吸足热量,人们洗衣服,就直接摊在柏油屋顶上晒干。当时侯孝贤来这里看景,也相中让他演戏里男主。帅嘛,又年轻,可是他夜夜烂醉,摔断鼻子。
“两次耶,鼻梁同个地方,摔断两次!阿公摇头,不要,侯导就只好算。”他没错过什,白天他在街上给人画画,赚够钱,就呼朋唤友出去玩,他带着姑娘,朋友们也带着姑娘,他热烈地付账,把钱花光,然后再去挣。金钱多罪恶啊!好东西都是罪恶!十五岁第次看到裸体女人,是叔叔收藏,满满屋子裸体女人,浑身都滴着蜜糖。在那时候台湾,色情杂志也是稀罕之物。叔叔见识过这多美好肉体,所以他更爱上帝。
为求学方便,他寄宿在台北叔叔家里。叔叔是个神父,布道虔诚,日常也极为自律,见女信徒,不苟言笑,终生未婚,把辈子都奉献给神,做侍奉主仆人。奇怪是,他在切事情上都对陶复施以修道院式清严戒律,却默许陶复翻看他Playboy,在侄儿面前,他并不掩饰自己收藏。他对待这些情色杂志有种超然态度,就像陶复屠夫爸爸对待他案板上肉。
放学尚早,叔叔还在教会没有回家,他就邀请长得漂亮女同学到家里玩,理由常常是听音乐。叔叔家有上好音响设备,那时候神职人员供养丰厚,叔叔没有家累,可以生活得很优渥,听进口音响,喝进口咖啡,看进口书籍。他住在叔叔家阁楼上,在阁楼上看《阁楼》。
女生很好奇地来。你个人住这里呀!她们爬上绳梯,往阁楼里张望。音响是陶复终极武器,按钮旋开,立体声在阁楼里激荡,“事先把叔叔不太看过期杂志里那些奶子偷偷剪下来,密密麻麻地贴在音箱功放黑膜上,音乐起来,共振嘛,那些奶子就跳跳啦。女生就不行啦,脸红啦,咿咿,呀呀。”她们扭捏想要逃走,但是绳梯早就被陶复藏起来。
“可是女人,你怎看待女人。”大胡子估计喝多,开始像张卡针黑胶唱片。
“不懂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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