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想很久,然后说:“悲观这种气质很难得,它穿在你身上,很好看。所以曾经动过个念头:既然你不想治那就算。”
“这样啊……”
戴岚现在明白为什宋意会在喝醉之后说想看他抽烟。
之前就有很多人说过,说戴岚抽烟时,浑身上下那股子丧劲,跟,bao雨前云层似,厚重得散都散不去。
宋意不像是个有什就说什性子。虽说没几次接触,但戴岚觉得,宋意习惯为人处世方式是喜欢给别人下套,让对方顺着自己心意把事办妥。
他不喜欢“自由”也不喜欢“平等”,这些词调子太高,特别虚,既是虚伪虚,也是虚无虚。
但今时今日,戴岚却觉得,在宋意价值体系里,就是人人平等——他认同自己身份,也认同自己存在,但他点也不想去捍卫它,就仿佛那是天然,是无所谓,别人和自己不同,只是因为天然存在不同。
菩萨金身在逐渐脱落。
飘渺意象被彻底祛魅。
世间万物化为万匹脱缰马,奔腾在心中荒原上。
会问。但你不是个脆弱受害者,所以悲伤根源只能是无可奈何客观事实。刚刚说,年就能治好时候,你其实挺不以为意。没说错吧?”
戴岚不自觉地点点头。
“因为你觉得年时间,这个世界仍然不会好起来,所以病好也没什意义。你宁愿清醒着承受痛苦,也不愿意装作乐观,改变对它看法。”
宋意微微叹口气,接着说:“知道,在思维认知上,很难劝到你,这应该也是你不喜欢心理咨询原因。但是,戴岚,你得认,你得认你就是生在这个世界,你要用你生去接受它,哪怕不是乐观地接受它,你也可以把它掰开嚼碎地去描述它。”
“戴岚,你已经做得很好。”
先是私心,后是好看……这话戴岚乍听觉得直接,直得都顺着耳朵打到心坎里,但再细想就察觉到不对劲,宋意还是没把话说开。
“好看”这词,八成是临时改。夸别人好看
大厦塌陷,景观崩溃,戴岚再次看向宋意时,看到望无际蓝天。
二三年月二日,新年正式开始。
戴岚嘴唇颤颤,欲言又止,反复几次后,才把话问出来:“那你私心是什?”
然后就突然安静。向喜欢说话时直视对方眼睛宋意,此刻却低下头来,左右手手指交叠在起,不安地晃动着。
宋意有点难为情,时之间想不出合适词汇去描述这个复杂“私心”。他皱着眉,猜不透戴岚为什定要问他,这明明是件很容易意会但很难用言语去解释事情。
和这个医生认识有两个月,戴岚才意识到,宋意其实是个非常聪明人——他看人眼光太毒,随随便便几句话,就把扎在人心底那根刺给拔出来。
戴岚见过很多纯粹好人,也见过很多过分聪明人,但从来没见过聪明且纯粹好人。
有些事情,只有聪明人能看透,看透之后,可能还会是个好人,但很难再是个纯粹人。
聪明和纯粹,是两个太矛盾气质,但偏偏放在宋意身上就点也不违和。
宋意说对,戴岚点也不爱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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