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岚知道戴明安这几年过得并不如意,否则他也不会那怀念陈清珏。
迟来深情比草贱,他这份深情不仅在新家不受待见,在戴岚这也讨不到任何好处,也就只有陈清珏还活着时候能给他点好脸色,那还得是在她正常时候。
很多事情戴岚懒得去问,有知情者或善意或看戏地和他提上两句,他也置之不理。他想和过去做个断,那就是真不想再去管这些事。
但事实却是,戴岚远没自己想象中那决绝,有时候思绪会控制不住地去琢磨这些糟心事。
在华阳再次
不怕。想哭就哭出来吧,憋着干嘛?你哭吧,陪着你。”
就好像个开关似,宋意让戴岚哭,他还就真哭出来。但他哭得没什知觉,眼泪滴接着滴掉,划过脸颊时也察觉不到湿润感,就好像整个人都麻木般,连问出口问题都像块木头样——干枯、皲裂、没有生机。
“宋意,如果你讨厌个人,他刚好是个十恶不赦坏蛋,那你无论怎憎恨他,怎怨恨他都是不为过。可如果你讨厌那个人,他在最后刻,露出点人性善意,露出悔过念头,他向你主动低头,慢慢弥补,甚至在祈求你原谅,那你憎恨他立场还会坚固吗?”
戴岚觉得自己可能是真喝多,想什都想不清楚,不清楚到闭上眼,回华阳那天所见切就会浮现在眼前。家里每个物品摆放位置,每处细微变动都历历在目,就像是熨烫在大脑皮层上般,怎洗都洗不掉。
那个无比厌恶人,开始有新善意;那段无比怨念过去,也开始重现新回忆。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荒唐戏剧性从未停歇,人性复杂程度也永无终止。原本在两团黑暗夹缝中努力向前行走寻找光明人,也因其中团黑暗消失,被另团黑暗彻底吞噬,戴岚只觉得无助。
“小意,你知道吗?在很小很小时候,们家人还住在华阳老城区。有天,邻居家暗墙水管突然爆,们家发河,水漫得到处都是,怎堵都堵不住。天快黑,跑过去开灯,结果电也跟着跳闸。被吓得直哭,完全不知道怎办,只会傻愣愣地站在椅子上,等着大人回来。”
“就在哭得岔气时候,戴明安回来。他没去理会水管事,先是蹚着水走过来,抬手把抱到肩上,就像哄刚出生婴儿那样哄着,说‘小岚不哭,爸爸回来’。”
三十年过去,那个温柔哄孩子大人变老去世,那个遇到困难只知道哭小孩子在长大后还是在哭。戴岚眼泪成股地落在米黄色地毯上,缓慢着晕开,化为朵朵遮挡住太阳暗云。
“他聪明、冷静,就好像无论遇到什事情,都会在第时间给出最佳解决方案。小时候直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孩子,对此从未怀疑过。可真不明白为什事情到后来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错在谁呢?”
“回华阳那天,看着卧室书桌上那个被拆开又拼半乐高看很久。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这个乐高是当初戴明安送给,强迫自己不要去猜想,它是不是被他另个儿子给拆开,是不是又被他后来慢慢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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