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王父在喊,不睡觉,滚出去哭。王能好抬头,风把平日里雾霾吹走,月亮很久没这大这亮,依稀能看清坑洼表面。久违轻松伴随着丝虚无,王能好坐在台阶上,望着天井。屋门推开,王母走出来,看到他,问,你不睡觉,坐在这里干什呢?王能好说,你不睡觉,出来干什。王母说,上茅房。王母走向天井东南角茅厕。这天晚上,迟迟没睡还有王庆。在爷爷奶奶争吵时候,他躺在南边,靠近火炉上木板床上,抱着手机,缩在被窝里。王村微信群里有人发红包,王庆抢到个,三块六。下面群人发表情问好,并鼓动再发。王庆也回条。群里肃静片刻,有人问:老三不是死吗?有人应和,是啊,老三不是死嘛。有人说,诈尸。有人说,大半夜,别吓人。王庆看到众人反应,忍不住笑起来,不在群里发话,静待再有人发红包。后来,王庆又抢到两个,共计八块五。
▲陈玉香(1976—)
二〇八年,老三死后第四年。镇扶贫办工作人员下来走访,王家情况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遍布鸟粪天井,充斥破烂房间。小脑萎缩王父,见领导来,流着口水,颤颤巍巍站起来,迈着碎步,消瘦脸部因表情控制不当,眼含热泪。他常年不洗澡,味道呛人,工作人员只匆忙握手就借机闪到旁。面对询问,王母前言不搭后语,骂自己老伴还不死,撸起袖子亮出青肿地方,又指着脸上正在结痂伤口,诉苦道,都是这个老不死打。又指着自己脑袋示意,萎缩,没,他活着就是治。
王父听着,不说话,颤颤巍巍回到那把明式木椅上。椅子周围常年摆放着包袱、副碗筷、挂钟、箱子,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个曾经家族掌权者,如今能掌握就是这些东西。他坐在宝座上,看着老伴向众人讲述死去小儿子,留下孙子,至于大儿子,小五十人还没成家。又指着他,还有这个该死不死,日子没法过。王母潸然泪下,咋办?也活够。工作人员劝解,大妈,现在政策好,您这岁数也每月领着养老钱。王母说,×他娘,个月二百块钱,能干啥?孙子以后还上学,到处都是花钱地方。工作人员在笔记本上写几行字,安抚道,你们情况们解,们会报上去,你放心,党和z.府不会不管。听这话,王母抹泪,笑。王父说,别听她胡说八道,有钱,有退休金。王母说,他脑子糊涂,他有个屁。
镇扶贫办把情况反映到区里,几天后,区里核实,回复给镇上,又过几天,镇上传达到村里,两天后,村妇女主任睡足午觉,来到王家。王庆事,上面很重视,有补助,但王庆必须符合种情况,是孤儿。王母说,十多年,他妈就没露个面,活着和死没区别。妇女主任说,孩子没成年,父母有抚养义务,父母都死,国家再出面。王母犯难。王能好下工回来,说,这事不管,你找老二去。补助是有,需要给王庆办理孤儿证。老二心想,老三是死,还有陈玉香。陈玉香今年四十二岁,按理应该活着,但这也说不准,老三按理也不该死,还不是死。
为补助,他们召开家庭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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