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和老二轮番填土,站在旁围观人说,应该多拿两把铁锨过来,这样快。十二点多,到饭点,大家肚子开始饿起来,先前阳光暗淡下来,有些冷。拍打出坟包后,王能好对低头抱着遗像、脸上没有泪痕侄子说,小庆,你爸死,你倒是哭啊。小庆没说话。丧事后,老三儿子滴泪不掉这事在村民口中相传。十多年后,王庆长大成人,在外打工常年不回来。村民看到王家衰败房子,会想起王庆,对他形容仍是,他爸死时候,他滴泪没掉。此刻王庆,成为众人焦点,他被安排着去做些什,却怎也做不到众人心里。如,他在父亲心目中,似乎出生就是不对。王庆短暂想到从未见过母亲,如果她在话,会摩挲着他头,态度也温和些吧?
王庆抱着遗像打头,王能好和老二守在两边,再是小舅家表弟卫华邦,后面是老二老婆领着两个女儿,小姨和小妗子左右搀扶着哭得快虚脱王母。王父在家里,没来。大伯家堂哥在队尾。这队人马,在王账房口令下,完成简单仪式。、分别以逆时针和顺时针方向,绕坟头三圈,并将手里缠绕着白纸木棍,插在坟头上。二、坐南朝北,跪在地上,对着坟头磕头三次。三、焚烧黄纸。王能好拿着木棍,挑翻黄纸,让它们尽力燃烧。老二把衣物掏出来,件件递过去,短袖,毛衣,外套,秋裤,鞋子。滚滚浓烟,空气中弥漫着劣质化纤味道。王能好挑起棉服,火点滴答下来。王母看着燃烧衣物说,这几件老三都没怎穿。说完,她又哭起来。火势正旺,老二从王庆手里拿过遗像,扔进火里。火焰包围着老三,像是他在众人眼前又被焚烧次。火又烧阵,燃尽后,其余人迫不及待走。只有王母坚持不想走,留在最后,被拖拽着离开。
天井里摆放好桌椅。大锅猪肉、白菜、豆腐坐在煤气罐上,早已经煮烂。人还没来,王父把火开到最小,咕嘟着,散发着肉味。帮工爷们涌进来,闻到肉味,急忙拿碗盛上,又从旁边簸箕里抓起两个馒头,找地儿坐下,埋头吃起来。王父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说,吃饱,吃好,不够再拿,管够。先吃完,离座走。后面亲属进门,刚好有空出位置。这顿饭吃得快,十来分钟不到。王父和老二媳妇收拾狼藉碗筷。屋里,王母没吃饭,躺在床上。大锅里还有点底子,倒满三碗,放在桌子上。王能好和老二对坐吃着。他给自己倒杯白酒。老二说,这都啥时候?还喝酒。王能好看着老二肩膀上黑色孝章,你们都戴着,怎没?老二打开别针取下来,你这想戴,给你。小姨说,老大,你就少喝点酒吧,老三怎死,你没数。王能好说,他是他,是,还能和他样?说完,王能好端着菜,拿着酒瓶子走出屋。王父看到老大手里酒瓶,开骂道,×你娘,个个,喝死个,还不算完。王能好没搭话,关上门。
半夜,王能好醒来,躺在床上,想到天亮出门,电动车还没充上电。他穿上秋裤,披上袄,把车推到屋前,扯出插座,充上电。充电器绿灯变成红灯,发出嗡声响。父母屋里传来零星哭声,紧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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