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块钱，除这张挂历，还给
床电热毯。他这屋里，没生炉子，也是第次用这个，那个冬天他睡得很踏实，睡前插上电热毯，晚上热醒两三次。电热毯只用个冬天，就坏，后来他再去存钱，只送面和花生油什
，拿回来，家老小三代人用。不像电热毯，属于自个。为这，王能好向邮政储蓄小姑娘提意见，不送电热毯，以后不在你这里存钱。王能好想起来，还有三个多月就过年，努下力，还能存下万块钱。今年活不好找，年初定下五万元存款目标是完不成。又想到，老三这没，侄子事又落在他身上，钱要给他花。不过又想，老三活着时候，不干活，也没少从他这里倒腾钱。这比，也就抵消。二〇二年他都干些什，时想不起来。晃眼，两年过去。王能好努力回忆，这时外面有人喊他，让他抓紧去坟地，别磨蹭。王能好脱下身上衣服，衣橱两扇门早就掉，衣服随便塞在里面，有几件挂在外面，随时要掉地上，他翻找出两件能穿。
王能好在屋檐下堆杂物里翻找，扯着嗓子问，
那瓦刀光板上哪去？王父说，早和水泥、砖头拉走，不用你拿别。王能好没好气地说，以后东西少动。王父说，你娘个×，你不回来，东西还不能用，你不是这家里人？王能好走到门口，几天没回来，自己电动车后镜被撞掉，车轮也都是泥，骂道，电动车谁他娘个×骑。王父说，你娘个×，你不在家，车子还不能骑，你不是这家里人？王能好又问，不长眼，都撞烂，这是新，还不到半年。王父回，你死找老三算账，他骑。小妗子从屋里出来，老大，你和你爹吵吵啥，不看今天是什日子，让外人听见笑话。王能好边往外推电动车，边说，×他娘，死个还是少，全都死才好呢。家门口妇女们赶忙闪开，给王能好让出条道。王能好打开钥匙，发现电量只有格，骂道，×他娘，骑也不知道充电。又把电动车推回去。门外停着电动车里，有辆没拔下钥匙，他对妇女们说，有谁找车子，就说骑走。王能好上车，往北，消失在胡同口。父子争吵作为丧事佐料，在此后几天通过妇女们口口相传，王村人都知道。
出村是条东西向土路。再过三年半，大伯将会死在这里。到王能好死，不到两年时间里，他每次经过这条路，都会想起死去大伯。给大伯敛尸当天，他也在场。中午出事，直到下午四五点才把尸体拉走，中间陆续来交警、派出所民警、刑警维持秩序，担心家属群情激奋闹事。村民站在不远处，看到黄色警戒线内事故现场有大片苍蝇围着尸体打转。伯母哭累，坐在旁边拿着扇子驱赶苍蝇。大伯这条命最后判下来，换二十多万。有这钱，那几年堂哥都没上班，和高中毕业赋闲在家女儿去各地旅游，带回来形色各异廉价纪念品，摆满客厅。
王能好骑着电动车，经过马村陵园。陵园入口是石头雕刻拱门，春天栽种松树依然绿色悠悠，与村落间枯黄杨树相比甚是显眼。为出入方便，前面几十米路面铺着石子。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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