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手机,里面能有什,让他们这魔怔。半梦半醒中,王母梦到以前在老家,那时候没结婚。入冬后,母亲在屋里守着成堆玉米剥粒。母亲说,你以后会是啥样命啊?她没说话。这时候,她特别想和母亲说,你说是什命,儿子死,这是为什?睁开眼,外面已经黑透。王父坐在炉子旁边下神。王庆坐在床上,抱着手机玩游戏,激烈又热闹打斗音效,让她有些恍惚,起身坐在床沿下神。王父问,晚上吃啥?王母问,老大呢?王父说,回自己屋。
王能好拿着手机,翻看相册。最近张照片,也就是老三遗像。他心里埋怨,人活辈子,就张遗像,老二也不仔细挑选下,就知道图省事。相册里那些照片,记录着老三生前点滴。尽管生活在同个屋檐下,王能好对老三平日生活是如此陌生,甚至都想不起来最后次见他是什时候,怎样场景,说句什样话。他们生活作息不同,王能好起得早,去父母屋里吃完饭,抹嘴就走。老三作息不规律。王能好下工时间没准点,时早时晚。老三晚上回来也不固定,不是在外面,就是喝酒。王能好看不起老三,懒散,不务正业,对他脾气敬而远之。老三瞧不起王能好,没本事就知道出苦力。兄弟在个屋檐下,说不到起,互不言语。除非真有什要说,般也是为钱,老三有求于王能好。王能好说没有,遭来顿奚落。
再往下翻,老三这几年生活轨迹,陆续展现在王能好眼前。
细狗刚抱回来,怕生,躲在天井柴垛里,不敢露头。老三拿出火腿肠,递给它吃。细狗瞪着两只无辜眼睛,老三拍下它。在老三精心照料下,细狗长大,看到主人就摇尾乞怜。荒山野外,细狗身姿矫健,追野兔,叼到老三身边邀功。深秋,枯草泛黄。身后几座丘陵,植被稀疏,化工园区烟雾飘在半空,透射下来阳光,落在老三和细狗以及猎物身上。王能好从这张照片,嗅到熟悉化学原料味,像脸上蒙住张泡在废料池里纸。
他不记得老三是何时养信鸽,村里老侯养信鸽,参加比赛赢几万块钱。买鸽子钱,王能好出部分,说好等赢钱还给他,后来也没影。在养鸽子前,老三还养金鱼,置办鱼缸,去集市上摆摊。有人嫌他鱼不好,他当场把金鱼捞出来,条条摔死。斑斓晶莹鱼体,陈列在地上。回来,老三又把鱼缸砸。每当有人说,老三爱小动物时,王能好就把这件事搬出来。鸽子先是两只,再是四五只,如今十几只,这几年老三精心饲养,常年天井地面上落着鸟粪。他把米粒洒在地上,鸽子们飞下来,跳着脚吃,再飞上屋檐。照片中鸽子们,在老三死后,又活三四年,熬到王能好也死。王能好死前天,还抓两只鸽子,在集市上卖掉,共五十块钱。
烟雾缭绕,在曹强家中赌桌上,老三双手攥着把钞票(几张百元,多为小票),双眼发红,龇牙咧嘴地面对着镜头。再翻,几个人守着铁盆,骨头和肉块簇拥着中间狗头,老三光着膀子喝得面红耳赤,背对着玩伴,双手将手机举到头顶,记录下这场聚会。王能好认出,其中有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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