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整理时,齐茜翻到张十年前婚礼邀请卡,意识到中学同学已经结婚十年,岁月如梭。她稍微想下,要不要给这张请柬拍个照,发个短信到某个群组,或者某个个人,毕竟这是这个时代最便捷社交方式。不管是三四人小群组,还是同学会大群组,很快就可以收获些奇奇怪怪表情包,些夸张惊叹号……等这些符号再被新热议新闻给盖过去,什真正联结都不算建立,只能算轻微维护。科技试图拉近人和人距离,结果总是适得其反。有些人早晚会散落掉,有些人再难“邀请”回来。总有天,任何人与任何人都可能被科技更迭彻底隔离开来。这也是可想而知事。
她于是没有点击发送。手机拍请柬照片于是就像灰尘样,暂时留在她手机里。
那年,参加完婚礼之后,齐茜紧接着又参加场葬礼。新娘乔乔母亲后来因为癌症过世,用传统话说,那场婚礼就是办来“冲喜”。这使得“喜”字带上命运包袱,像朵乌云般地留在每个宾客心上,又不好直接说出来。乔乔母亲坐着轮椅上台,还发言,她并没有表现出对婚礼本身有特别期待,只感伤地说:“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希望女儿能好好地生活,不管发生什事,希望女婿也好好地生活。”紧接着迎来是令人尴尬沉默。退场时,那位妇人轮椅压到乔乔裙子,令乔乔差点摔倒在舞台上,转移宾客注意力。司仪蹲下来帮忙,却不慎扯坏个裙角。新郎直在旁边手足无措,敬酒环节,他甚至还在墙角哭会儿。伴郎说,新郎喝上头,没事。他到底在哭什,没有人知道。婚纱裙是租来,价格不菲,后续还有连串复杂赔偿交涉……杯盘狼藉后,新郎吐地,这又引来酒店经理和面无表情清洁工。新郎被堆小伙子架去医院看急诊时候,乔乔稚嫩脸上堆着满脸妆,她茫然地问他们:“要不还是跟你们起走吧。你们说,要去医院吗?……妈呢?”
那些纠纷和狼狈曾是她们姐妹淘之间冗长话题,乔乔以此来感慨婚礼不完满,感慨人生不顺意。她们几乎不提那位妇人后来病故事,就像没有这件事。奇怪是,即使在母亲葬礼上,乔乔也没有表现得特别伤心。也许是有很长时间心理准备,又或许是人总有规避痛苦本能。葬礼过后年,她很热情地投入到枯燥婚姻生活中去,她对蜜月酒店定在快捷酒店大失所望,又觉得买打折老庙黄金婚戒十分不浪漫,她不喜欢洗碗做家务,不喜欢频繁夜间生活,她甚至幼稚地问齐茜,你说,如果不做那样事,处女膜会不会长回来呢……再后来,年又年,齐茜去日本留学,毕业后先是在东京设计公司工作阵,而后又回到上海。几年里,她给闺蜜们寄明信片、寄面膜、寄手帕,总不会忘记乔乔。她们也曾邀约要起出去旅行。齐茜回到上海第三年,还有曾经闺蜜在微信上问她:“你什时候从日本回来呀?”令她不知道该怎回答,不知道友谊到底出什问题。不知从何时起,曾经甜美女性活动就渐渐搁置,就连她们彼此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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