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蜂窝样,令人没眼细看。“和那些会相信手机里卖武夷山茶叶老师傅不样,手机里面那些小姑娘,二十几岁说自己失恋,叫你大哥,面也没见过就说喜欢你,跟你心心相印,你说可能吗?原则是,定要见面。年纪太小都很可疑。最好是旅行中见面。这样最能观察出来人缺点。贪不贪啊,戆不戆啊,原则是,绝对不能跟戆女人在起玩,越玩越戆,她还在你越变越戆过程中,不断鼓励你……”邱言听这些语时,总觉得脑壳疼。
上次见面,父亲佯装平静地坐在百货商场四楼日本面馆靠窗口位置,连续说四五位丧偶妇女处心积虑想要嫁给他故事。邱言言不发,她在心里默默支持着父亲,但始终没法亲口说出来。对她而言,不过是个“继母”,既然父亲已经打开心房,那是谁其实都样。父亲有权挑选新妻子,这不犯法。他挑得那尽情尽兴、走火入魔,这才让人有点头疼。真人面对面话,要怎打断他呢?(烦到关掉FaceTime画面话,父亲会问:“你镜头怎又黑掉?”)
“你还记得小时候礼拜天,爸爸也给你钱叫你去轻纺市场兜兜,自己吃完夜饭再回来吗?们年轻时候做夫妻真是作孽啊。等到后来你上大学,你妈妈又身体不好。老早年代,做男人真是作孽。还有你小姑妈,读书回来就睡在这里,也不去你爷爷奶奶家,点也不懂事。跟你妈只好在阳台里……”邱言很怕父亲会咬牙切齿地说出:“生你。”好在他每次说到这件事,都停在此处卡住,不说,像盘打口碟,放到那里例必是放不出来。轻纺市场倒是还在,邱言不怎记得自己小时候是被父亲赶去那里游荡(那作孽)。很久很久以前,她陪大学时男朋友去那里做过舞台表演衣服。店员问他,你买长衫干吗?他说演戏。阿姨问,你演谁?他说周树人。阿姨说,哦那他大致几岁?
想起来,上次见父亲距离现在也有好段日子。那是座邱言平时常去商场,她平时常去日本料理店。父亲是突然找她吃饭,他做桌菜,但他女朋友突然不开心,不愿去他家吃。父亲就想起来让邱言去把那桌菜吃,邱言听罢说:“外面吃吧,还有别事呢。”他倒也不计较,没心没肺地就出来。
料理店角角落落都令她感到熟悉,熟悉程度要远超过坐在对面那个老人。邱言没有想到,父亲近来已经开始不能吃糖,丁点都不能吃,他事先也不说,他只在视频里说旅游事。这真令人尴尬。桌上菜突然间显得不合时宜。那天父亲回家之后,例必要重吃顿午餐,没有糖那种,吃时候还要转转地球仪,想到这些,邱言就略感心酸。她只能努力将母亲过世时片段嫁接到这种心酸之后,以期让内心波澜能够极速地趋于平静。譬如,母亲火化当天下午,父亲就把母亲衣柜里羊绒大衣、只穿过两次羽绒服统统送给保姆阿姨。那些好衣服都是邱言送给母亲,有是生日礼物,有是母亲节礼物,母亲生前都舍不得穿。但父亲没有问过邱言句,就着急腾出四分之三个衣柜。他说:“哎哟这下东西终于有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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