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排名第月亮。唯还在运转是乌卡送给他们无线电,有档节目播放着平克·弗洛伊德乐队《月之暗面》。整整四十分钟,既没有停顿,也没有主持人插话,那会儿正播到最后首。拓察觉到站在身边泉克制着自己呼吸节奏,他稍稍转过头去,看到大颗泪水正顺着泉脸颊跌落,从鼻翼,到嘴角,然后飞快地消逝在黑暗里。拓惊慌地收回目光,也放轻自己呼吸,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伸手为她擦去眼泪愿望。
那间会客室依然保留着,如今门口挂着“非工作中人员免入”提示牌。拓旋转门球,出乎意料,门被推开。而里面窗户紧闭,空无物。人踏入黑洞时,大概也会有这种感受,物理性记忆被彻底移除以后,时间漩涡干燥寂静。他走到窗边,伸手推推,推不动,又试试窗栓,锁死。但能看到阳光正缓慢地移动到那里屋顶。
回到房间以后,拓和知世通电话。知世已经开车出门工作。他边告诉她接下来行程安排,边想象着她所看到柏油路面反光。
他和知世多年前在芝加哥举办次文学会议上相识。那会儿拓还没有出版第本书,藉藉无名,参会人员全不相识,早就已经准备好讲稿也念得毫无信心,感觉自己观点和讲述完全不合时宜。所幸会议松散,早晨九点开始,中间有数次茶歇,下午就散。正值世界杯期间,其他人来开会都是为晚上聚在酒吧看球,拓只好早早回到旅馆。第二天早晨很多人迟到,知世从后排挪到他旁边,认真和他讨论起昨天讲稿,令他又吃惊又开心。原来知世也是1995年离开日本。下午他们决定提前离会,沿着密西西比湖畔散步,从托尔斯泰聊到俳句,最后为《新世纪福音战士》里人类羁绊与自认知争得没完没。新世纪刚刚到来,却已经伴随着强烈不安和祈盼。但知世认为世界有自身秩序,绝对不是人类精神产物,也不会被卷入理性或情感虚构漩涡。
知世公寓在湖畔尽头,他们回到她家,待在局促卧室里继续聊天,听任窗外球迷大声呼喊。拓喝多啤酒,不断上厕所。知世问他,喜欢什样女孩。他说,凌波丽那样女孩。知世哈哈大笑,并立刻指出,大部分男孩在说自己喜欢凌波丽时候只是把自己代入碇真嗣,而他们消极、被动、逃避问题,连解决自己困境都很难,却幻想承担起他人或者世界命运。拓想要反驳,但可笑是,他那天穿着和碇真嗣样短袖白衬衫和长裤。而且他不得不承认,知世至少说对他身上半问题。第二天拓在知世公寓醒来后立刻推迟离开芝加哥时间,他们在两年后结婚。
“你在乌卡葬礼上见到凌波丽吗?”挂电话前知世也没忘记问。
“没能赶上葬礼,但会儿要去镇上碰碰运气。”拓笑。他们从来没有厌倦这句玩笑。但拓很久以前便已经不再想象,自己还有再见到泉可能性。
和泉成为朋友那天晚上,大家都在图书馆音像室看电影,结束之后外面下雨,只好站在屋檐下等待。然而雨势不减,有人提议跑回旅馆,于是他们喊叫着冲进雨幕。泉跑在前面,轻盈地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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