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在你这里买
什
？”群青问。
“你们等等。”老谢说着在身后
书架上翻找，抽出来
本杂志来，指着里面张照片说就是这条裤子。那是本日本杂志，通篇采访也不知道讲什，但照片配确实是极其年轻窦唯，而且有好几张，是他和朋友们在北京郊区水库玩耍。
和群青拿在手上看半天，没有任何张照片里能看清他到底穿是什裤子。但是群青立刻对老谢说，他要买这条裤子，就要窦唯穿着这条裤子。
群青当时是同学里最有钱，因为他自学网页设计，轻松找到好几份兼职，赚到钱都花在老谢那里。升旗仪式时候，他穿着从老谢那里买来紧身利维斯牛仔裤和牛仔衬衫，大摇大摆地横穿操场，看得其他同学目瞪口呆。
渐渐，学校里那几个青年老师都专门来向他打听裤子是哪里买。于是群青找商量，从老谢那里进些裤子到学校里卖。起初们小心谨慎
吧。这是第次去酒吧，没有带够钱，就只要杯啤酒，从头喝到尾。虽然当时对柏林墙事情无所知，但其他人路聊到布拉格之春，昏头昏脑地听着，被感动得塌糊涂，结果出来时候回吴淞末班车已经没有。和群青也没有太担心，和其他人起走在路上，陆续握手告别，最后只剩下们和老谢，老谢热情没有消散，还在说个没完。郑重其事气氛随着夜晚流逝而变得更为深邃，感觉自己被当作真正成年人样平等地对待着。们又在路灯底下站很久，最后老谢借给们百块钱打车回宿舍，们问他留联络地址。过个星期再去歌友会时候却没有遇见他，于是和群青按照地址去还钱给他。
当时华亭路服装市场还在鼎盛时期，层层叠叠露天档口罩着铁皮或者遮雨布。和群青头钻进迷宫般通道，顿时懵。原本只在音乐录像带里见过事物突然变得触手可及。美军风衣，利维斯牛仔裤，阿迪达斯复古运动衫可以随意挑选。仿佛档口世界不遵循外面物质流通法则，专将幻梦变为现实。
老谢档口是从自己家天井延伸出来违章搭建，具有得天独厚优势。他没想到和群青会去找他，很高兴，提早收摊，领着们去他仓库。他仓库就是身后自己家阁楼，也是违章搭建，楼梯又窄又陡，头几乎顶着前面群青屁股。但是仓库里面整洁干燥，股迷人牛仔布料味道。挪开货物之后，是块两米见方狭窄空间，按照年代分类排列着各个国家军队防寒大衣、战地迷彩、工作服和海军毛衣，墙上贴着海报和唱片封套。老谢说上面有大明星都在他这里买过牛仔裤。群青指着张窦唯海报问，“窦唯也在你这里买过裤子？”
“魔岩三杰都来过。”老谢得意地回答。
“什时候事情啊？”群青将信将疑。
“也就是香港红硼之后那两年吧，他们从南京路演到上海。”老谢说。
“真假，都没听说过。”说。
“你们知道什，那时候还在听小虎队呢。”老谢说。
“窦唯在现实中是什样？”群青问。
“特别牛逼、特别时髦，穿美军风衣和鬼冢虎球鞋。当时没人那穿。”老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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