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移民去加拿大,所以在人民广场服装档口着急找人接盘。昨天去见他,也去档口看过,和以前老谢那里肯定不能比,但是气氛不错,都是同龄人。在日本没少帮他忙,他答应前两个月不收们租金,相当于送给们练手。之后合同们直接跟台主签。问老谢意见——”
“赶紧接下来啊,这好条件,别拱手让人。”有点着急。
“你听把话讲完行不行。现在情况是,彬彬时回不来,五年之内签证受限也别想再回日本,从前计划都泡汤。但得赚钱,遣返罚款,外加父母那里欠钱也都还没有还清。所以现在没有回头路,也没有自由。你也得先考虑考虑清楚,可能会很苦,也可能会失败。过两天再告诉就行。”
“别过两天,过这村没这店。”心里泛起—些热浪,是很久没有过感觉。
“有你这句话就行。”群青也站起来,把烟头弹开很远。们靠在水塔栏杆上,能看到对岸巨大白色光柱打向天空。
服装档口事情不是空穴来风。念书时,和群青在学校里几个青年老师影响下迷上摇滚乐。傍晚他们在学校广播室里边喝啤酒边用高音喇叭放平克乐队歌,们在操场上边跑圈边听得热泪盈眶。当时能够找到资讯极其稀少,书店里音像制品柜台翻来覆去只有两排摇滚磁带。还有档电台节目,但每周只有次,而且主持人疯疯癫癫,有时候整整半个小时听众们都迷失在失真噪音中,不知如何是好。后来从这档节目里解到则歌友会信息,便叫上群青起怀着朝圣心情去参加过几次活动。活动多半在五角场附近几所大学学生活动室里,组织者放晚上演唱会录像带,介绍欧洲和美国摇滚新浪潮。大家七倒八歪坐在地上看,可能因为心情过分郑重,都看得疲惫万分,结束以后全体像梦游样涌到门口大口大口呼吸和抽烟。来人大多是附近大学里诗社和剧团成员,都在练吉他,都在找排练场地,都说自己乐队在招募乐手,人也都挺好,又忧郁,又懂礼貌。
起初以为老谢是歌友会组织者。他年龄最大,体格如劳动者样强壮,因为极度热情而显得笨拙,说口滔滔不绝脏话,与知识分子大学生们内向拘谨气氛格格不入,却几乎每次活动都到场。开始以为老谢就是那位疯狂主持人,打听下来才知道他是华亭路服装市场个体户。他这个人夸夸其谈,特别容易动情,有时候让人受不。有几次他讲述他亲眼见证伟大演出时几乎要泛起泪花。但老谢因为搞服装关系,交际甚广,常常能带来稀缺珍贵演出录像带,所以大部分人虽然看不上他,歌友会却没他不行。
不过老谢不知为何却对和群青刮目相看。他说群青是年轻版窦唯,而是年轻版——他想半天说出个从没听说过外国人名字,他解释说反正也是传奇级别朋克。他这个人夸起人来没谱到不真诚地步,不太能信,但心里还是挺高兴。有次活动上放是平克乐队迷墙现场录像带,结束以后大家情绪格外激动,迟迟不甘心散去,于是和群青又跟着他们去大学附近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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