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大宴宾客,渠道上合伙人、报纸和时尚杂志编辑、电视台刚刚露面年轻主持人……还不断有新朋友从其他地方转场过来,热情洋溢,都已经喝多。老谢挨个给大家互相介绍。说到和群青时候,他说们是他来自上世纪老朋友。挺感动,不知道老谢原来有那多朋友,而们是里面年纪最小。大家互相握手,拍打彼此肩膀,坐下来喝酒。他们聊娱乐圈消息、股票、夜总会和世界局势。大部分事情都没有经验,却听得津津有味。觉得老谢朋友们普遍过着既浪漫又务实生活,在金钱热浪里翻滚,却愿意为些特别抽象事物掷千金。有位戏剧学院老师问群青是不是本校学生,还是哪个剧场演员,看着脸熟,肯定在台上见过。群青说他不是学生,没有念过大学。那位老师定要留下群青电话,说等开春招生时候再联络他。之后服务生端上来只裱花奶油蛋糕,于是那位老师带头唱起生日快乐歌。这才知道原来老谢三十五岁,而直以为他只有二十七八岁,他是那种和具体年龄数字没有关系人,似乎从未年轻,也不会衰老,但是再想,自们认识起,确实已经过去好多年。吹灭蜡烛之后,歌却没有停下来。们起唱罗大佑,伍
,骑着他板车回到清晨仓库,担心过事情件都没有发生。货已经全部清点好,捆捆码得整整齐齐,司机师傅开着取暖器,边吃盒饭,边听相声。被暖烘烘空气里飘浮着羽毛绒绒刺激得鼻涕眼泪横流。
“你哭什?”群青问。
“没哭,你他妈才哭。”说话却呼呼流出更多眼泪。
这批货们分两车拉完。第车直接拉到地下城,但地下城那段时间消防检查,晚上十点以后不允许进出,所以第二车只能拉到群青家里。群青回到上海以后没再寄人篱下,自己在浦东轮渡码头附近租便宜屋子居住,那屋子破得惊人,没有空调,没有热水,不通煤气,住在那里像是每天都在军训。俩轮流蹬车,轮流坐在车板上护货,碰到上坡就起下车推,连滚带爬地赶上最后班轮渡。那天黄浦江上大风大浪,整艘船都往边倾斜,和群青费很大功夫才把板车固定好。然后们拆开两件羽绒服自己穿上,爬上甲板。没有云,空气冰冷干净,能看见明亮冬季大三角。
“你闻闻,是不是有鸭子味道?”群青突然把头埋进衣服里。
“废话,说明这是货真价实鸭绒。”说。
群青咔嗒咔嗒地点烟,们被鸭子味道围绕,暖暖和和,自由自在。
春节里和群青高高兴兴地去给老谢拜年,正巧碰上老谢过生日,定要留们去乍浦路大饭店吃饭。年初四夜晚,整条乍浦路灯红酒绿,空气里浸着白酒芬芳,每间酒楼门口大水缸里都游着红彤彤圆鼓鼓发财鱼,齐齐朝着个方向挤,撞到玻璃再折返。酒楼里面金碧辉煌,桌面大小枝形吊灯下面坐满人,食物被放在干冰里冒着烟端上来。蟠桃大会也不过如此。
“没想到你平时挺摇滚个人,这种做寿风格怎和爷爷样。”讽刺老谢。
“你们懂个屁。今晚迎财神,明年走大运。”老谢回答。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