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吕那因捉到鱼而兴奋不已脸,惠才有些于心不忍。墨鱼煮给人家吃掉,就捉些鱼给家人吃——他是用这行动来弥补昨天错误。
惠才温和地说:“以后有客人,无论如何都要留点东西给孩子们吃,知道不?”
“以后不管,你把东西收起来。”
“个穷家有什东西可收?讲得好听。”
晚上,惠才想着前前后后事,明白吕就是这个“好心人”。
心疼女儿呀!猪肉炖墨鱼用来当饭吃,你好阔呀!怪不得人人都喜欢你,你也喜欢别人。你唯独不喜欢,是你仇人,因为要管你。家四口就那多收入,不精打细算不行哪!你是两个孩子父亲,要是还像单身时那样过日子,们全家都要去讨米,你晓得不!”
吕即使知道自己错,也从不认错,更不会劝慰人,唯办法就是赶紧走人。果然他又以飞快速度出门,留下惠才独自在那里抽泣。惠才不光是心疼猪肉和墨鱼,许多不痛快往事也不讲道理地缠上心头。她再次感到,结婚是最没意思事。
第二天早起来,吕已经不见。惠才有些担心,去菜地里转圈也不见人影,估计他是去单位。
清晨七点多,吕急匆匆地回来。他裤脚卷得老高,赤脚套着鞋子,抖抖索索,嘴唇乌紫,手里提大半桶活蹦乱跳鱼。
惠才见状心软下来,连忙给洗脚盆里倒上开水,又兑上点凉水,把盆端到他面前,说:“快快洗脚,这冷天去捉鱼,不要命?正月才过完,你可不要病倒。”
有年,从惠才老家来三个男人,说是来江西搞副业。那时惠才独自住在乡下,她把吕叫来,介绍双方认识。吕把他们留下,在堂屋给他们搭地铺,又到单位借两床被子,还替他们找到活计——去山上砍树棍棍,用来做锄头把。
后来,这三人虽搬出去,但春天雨水多,每逢下雨,他们就往惠才那儿跑。那年月粮食紧张,各人粮食都是定量,添三个大男人,每个月米都不够吃。吕从不抱怨,还买过黑市米给他们吃。
吕认为,对别人定要好,对自家人怠慢些无所谓。
吕泡脚,穿好鞋袜。惠才又说:“你坐到灶门口来烧火,把身子烤热乎。来煮碗面条,放辣点,辣人也会热乎起来。”
吕便跟着惠才走进灶屋,坐在灶前烧火。惠才问:“你在哪里捉鱼,就不怕冻着?”
知道惠才不生气,他很快活地说:“窑棚旁水沟里有好多鱼。太冷,只好选大抓。”
“你早出门就是打算去抓鱼?”
“昨天傍晚看到那里水浑浑,就知道有鱼。不赶紧去捉,别人就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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