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终于哭出来。
平川请假开车接她回家。路上她都无法停止啜泣,觉得切都令人难以置信地残酷、痛苦和不公平。平川默然地握着她手,显然他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再次“坏运气”——接连两次都是“坏运气”吗?两个人回到家就立刻上网搜索“两次胎停”信息,令人窒息沉默维持整整天。
在做人工流产前夜,苏昂早早上床。但当她数到两百时候,她知道睡眠已不可能。曾几何时,她确信自己切梦想——出国读书、律师执照、幸福婚姻、崭新而重要生活——都定会在某处乖乖地等着她,就像条训练有素狗在等待着它主人。她曾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属于“幸运”那类,就像打牌时拿手又手好牌,你明知那只是偶然,可感觉却是相反,像是命中注定。这就是人生啊,她盯着黑暗天花板想,它终究还是由系列不受控制意外事件组成,比如青春期,比如坠入爱河,比如孕育生命。
麻醉醒来时,切都显得那陌生。整个世界焦点有所偏移,空间发生扭曲。所有颜色都有点错位,就像报纸上印花广告。苏昂眯起眼睛,试图将它们调回原位。走出手术室后,她花些时间才能认出那个正坐在门外椅子上发呆男人——她丈夫。
她无法自控地紧紧抱住平川,当着所有人面,完全不似她贯作风。位路过阿姨毫不掩饰地盯着他们看,神情颇不以为然。苏昂能想象得出她眼中版本。不是你想那样,苏昂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目光,不是你想那样。她眼睛又变得滚烫,就好像在直视着太阳。
没有本指南手册会告诉你,流产后平均会伤心多少天,才能重启生活。苏昂并没有天天以泪洗面,但她也不禁觉得自己是唯经历这些人。她甚至还有妊娠反应——与她那空空子宫形成讽刺对比。她胸部也依然肿胀疼痛,残酷地提醒着她曾经发生事情。她变得愤世嫉俗,总是心绪难平:为什未婚妈妈生孩子就那容易?为什有,bao力倾向父母反而生得出孩子来虐待?为什大多数女性怀孕都没有问题?
在医生建议下,这次清宫后胚胎组织被送去化验,化验结果是染色体异常。“有可能还是偶然事件,不过……还是做下检查吧。”医生谨慎地说。于是他们开始出入医院,把包括双方染色体在内所有能够检查项目都检查个遍。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连丁点无关痛痒小问题都没有,就算想治疗都无从下手。连医生都有些吃惊,直说他们二人生理状况都好得出乎意料。
那,这次还是“坏运气”?从医生话中得到鼓励,苏昂想:好吧,让们再试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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