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告诉你:你没有怀孕。”
苏昂看着她,喉咙又是阵发紧,说不出话来。
“现在感觉好多?”
苏昂点点头,终于忍不住上前步拥抱她。
“你还记得吗?”丁子任她把头靠在自己肩上,只手上下摩挲着她背,“们十三四岁时候,大家都在等‘那个’,记不记得?”
苏昂闷声笑,脸还埋在她颈窝里。“什‘那个’啊?”
但讽刺大于快乐。
“哎,不是人人都说自然才是最好嘛,”苏昂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觉得,自然受孕胚胎,质量怎说都比人工好吧……”
丁子眼睛像傍晚路灯那样突然亮起来。
“嘿,昨天刚看篇科普文,”她身体前倾,露出神秘兮兮表情,“们都以为最后成功跟卵子结合那个精子是最厉害吧?游泳冠军,对吧?”
“难道不是?”
她当然记得。在她们中学时代,有那阵,女同学们怀着好奇又忐忑心情等待着自己月经初潮,彼此间总爱悄悄八卦——谁开始,谁还没有,感觉怎样……因性教育缺失而益发躁动男同学们会对女生裤子上血迹窃窃私语,甚至从女生包里翻出卫生巾,发出不怀好意哄笑,令女生面红耳赤,羞愤不已。她们青春少女身体尚未最后定型,体内那些命中注定数目卵子却已开始蠢蠢欲动,它们即将个接个地成熟,个接个地排出体外——就在她们过分肥大校服下面——而彼时她们竟完全没有意识到,它们就是生命起源……
在人生真实面目蓦然显现这种瞬间,光阴流逝带来所有变化实在叫人难以承受,苏昂想,就好像忽然从自己生命里走出去,十三岁你吃惊地审视着长大后自己所要经历切。
丁子隆起肚子抵在她小腹上。
“那时候大家都觉得它多神秘似,什自然循环啊月亮潮汐……”她语气忽然变得很讽刺,“现在想想,月经唯用处是什?”
“什?”
“可能确属于最好那百个之吧,因为大部队都在前面几关被淘汰。不过啊,到最后关时候,那个卵子外面有层什膜,单个精子是没法钻过去,得靠那百个精子集体合作才能让那个膜慢慢变薄……”丁子眉飞色舞地打着手势,“你懂吗?个只能钻点,先到先钻,边钻边死……然后啊,等到它薄到定程度,天时地利人和,个幸运精子刚好在那附近最后努力把——”她猛地拍大腿,“就能冲进去跟卵子会合!”
苏昂兀自发呆,“也就是说,前面那些跑得快都是炮灰?”
“可不是嘛!所有人都以为,赢家是最快最健康最强壮那个,没想到它是最——”
“最鸡贼那个!”苏昂脱口而出。她俩再次相视大笑。
“所以那些精子只不过是在抽奖,不是什游泳马拉松冠军,”丁子说,“所以觉得嘛,现在技术那发达,做试管其实没什不好——当然你可能要打些针,多些痛苦——但胚胎还是很优选啊!医生肯定有办法找到最牛×精子来跟卵子结合,说不定试管婴儿质量比自然受孕还更好呢……所以啊,别瞎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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