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凝视她。“很像你啊。”
她心跳加速,忍不住回看他眼。他又好像忽然有点害羞,侧过脸去,轻轻叹口气,几乎像是在演戏。
这似乎就是那种时刻,当你不自觉地谈论起自己隐私,潜意识里也许只是为打破尴尬,而身处封闭空间也令他们得以谈论些需要具备某种亲密感才能谈论话题。苏昂发现自己又次讲起那个已被重复过很多遍故事,就像是又次从自己心口拔出把刀。她向他说起那三次不得已流产,三个从未来到世间孩子,还有自己通过网络搜索做出、不被平川看好决定……她絮絮地说着,既是煎熬,也是释放。
Alex忽然问她,为什平川没有和她起来泰国。
“他工作走不开,而且……”苏昂低头,自嘲地笑下,“觉得他可能根本不想生小孩。”
竹吧位于庭院边长廊侧,比苏昂想象中小得多。他们是第批客人。
“晚上人很多,因为九点有爵士乐队表演。”Alex告诉她,“但般都傍晚来,这个时候最清静。”
正如它名字,酒吧里竹子元素无处不在。沙发上丝绸靠垫印着竹子图案,座椅扶手设计成竹节式样,天花板上复古风格镜子以黑竹镶边。吊扇、深色木墙和黑色藤椅刻意营造出殖民风格。今时今日,“殖民风格”这个词在某些地方似乎只剩下美好内涵,历史之痛早已被抛诸脑后。所有“殖民风格”东西都被视为有型、经典、富有历史气息。竹吧是城中最受观光客喜爱酒吧,显然,也是最具有“殖民风格”。
Alex说,竹吧不仅有城中最好爵士乐,也有最好鸡尾酒。“它是那种……懂得鸡尾酒不只是Mojito酒吧。”
竹吧两位侍者都认识Alex。他们迎上来打招呼,双手合十。如今苏昂已能判断什是真心诚意“wai”——合十前后都要有眼神交流。她认为他们“wai”是出于对Alex而非对她尊重,但仍然回给他们个同样正式“wai”。
他愕然,“这重要事,你们没有说清楚吗?”
“说清楚话,很可能就来不泰国……”她咬着下唇,“是自私吧,承认。”
“那你呢?你确定吗?”
“确定什?”
“你说你之前直都不喜欢小孩——”他盯着她看,“那现在你是
调酒师是位戴着眼镜、华裔模样微胖男子,Alex称呼他为“Ice”。苏昂在有酒精和无酒精鸡尾酒间挣扎番,最后还是豁出去点杯PiscoSour。
“好选择。”Ice礼貌地说,向她投来深深瞥。
Alex要是竹吧版本Negroni,基酒中有他们自制焦糖金酒,端上来时附送枚咖啡提拉米苏马卡龙。闻起来很香甜,不像传统Negroni那“男性化”。
他们似乎已经习惯在,bao烈日光与喧嚣市声中结伴行走,或是在嘈杂小餐厅里吃顿地道美食,这还是头回在只有他们两人高级酒吧里相对而坐,各自啜饮着自己面前那杯酒,两个人都忽然有些局促。
苏昂环顾四周,没话找话地说,这个酒吧确实不错,有种让人静得下来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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