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遭遇并不意味着你上辈子是个坏人,”他摇摇头,“只意味着那就是你这世修行。”
“你真相信们不只经历生世吗?”
“当然,”湄南河样宽广微笑,“当然。”
“你觉得,”她忽然哽咽,说出她从未对人说过心声,“下辈子还有可能见到他们吗?”
“是,”他完全明白她在说什,“或许,下世你会成为他们孩子,再下世作为朋友相遇……有时是父母,有时是敌人——当然,两者有时是同回事。”他又次被自己逗笑,五指并拢,在空中画圈,“看到吗?你和他们起穿越轮回。”
茫。
“……怎做?”
“为他tamboon,为他们,”住持庄严地说,“祈祷他们能有个更好转世,更好人生。遇见优秀导师,得到智慧和觉悟。”他顿顿,语气益发严肃,“但更重要是从这些经历中学习。珍重这些体验——即便是痛苦体验——把它们当作们这世修行。”
“修行……”
“对死亡修行。记住死亡和分离随时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发生,在最意想不到时候发生,所以们应该做好准备。”他声音很坚定,就像在演讲样,“而当你准备好,就会明白它只是个过渡而已,好像出生样。就会带着乐观和希望继续生活,还有你从过去经历中学到所有东西。”
苏昂泪水终于潺潺而下。她明白他已看出她内心被掩埋秘密之地,她最深刻障碍与沉迷。
她哭又哭。到后来,哽咽和抽泣混在起,甚至令她不断发出可笑打嗝声,但这是她第次哭得如此无所顾忌。长久以来,她和平川之间有个无法提及又难以忽视分歧:苏昂把那三个没有出生胎儿视作真正生命,平川却认为他们是不存在人——所以她似乎没有资格如此悲伤。她早就从平川态度看出,他认为她自怜自艾是在放任自己沉溺其中,近似于种人格缺陷,以至于她都开始为自己痛苦感到羞耻。日子天天过去,她不再时时流泪,看上去像是已经渡过痛苦,但她在内心深处明白,她只是花很多时间学习与痛苦相处,而不是战胜它们。
住持不再说话。他闭上眼睛,面容平静而慈悲,却不再有沟通可能。苏昂忽然再次被那种强烈“命中注定
她有点明白他意思。也许在佛教世界里,对于死亡思考是健康生活重要组成部分,不只是因为人类害怕死亡,更因为们真正害怕是面对死亡恐惧。
“但是,”她垂下眼睛,“觉得没有那样智慧。”
住持露齿而笑,表情轻快而真诚。“你有,每个人都有,只不过藏得很深。”他温柔地说,“你只是缺少耐心。你想要知道答案,而且现在就要。你看,们生活在个什都要马上得到答案世界里,不想为任何事花费时间。但们需要慢下来。你要知道,所有切都是不断转化过程。”
苏昂别过头去。坐在林间树影微风之中,她发觉这样哀伤让她难以承受,可同时又有种古怪愉悦。她觉得平生从未体会过这样悲喜交加。
“也许应该接受前世今生理论,”她喃喃地说,“就算上辈子是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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