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玻尔反对,海森堡只能独自面对他恶魔,而他很快就成自己最大敌人。他会陷入长时间独白,把自己分为二,先是阐述自己立场,而后是玻尔,而且讲时候是同样地慷慨激昂,很快他就能完美模仿他老师令人难以忍受卖弄,像是患上多重人格障碍。他会背弃他自己直觉,把他数列和矩阵扔到边,尝试把电子想象成束波。薛定谔方程如果应用在绕核旋转电子上,究竟在描述些什呢?不是个实际波,这点毫无疑问,要多出好几个维度。或许它表示是这个电子可能处在所有状态?它能级、速度和坐标?而且还是同时刻,就像许许多多张照片,全都叠加在块儿。有几张聚焦得更好些,就是这个电子最可能状态。那难道说,这是个由概率组成波吗?个统计分布?先前法国人是把波方程翻译成densitédeprésence[1]。这就是用薛定谔力学所能看到切:模糊图像,浑浊而不确定幽灵般存在,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事物痕迹。然而,把薛定谔观点和他自己观点放到起思考,又会发生些什呢?答案似乎很荒谬,又因此而变得十分有趣:个电子同时是被限定在某点上粒子和束在时间空间上延展波。这多悖论把他搞晕,没法打败薛定谔理论,又很气,他决定出门,到大学周围公园去走走。
他没有意识到已经午夜,直到寒风逼他躲进那个点儿唯开着地方。这家酒馆里聚集着哥本哈根最糟糕波希米亚人,有艺术家,有诗人,也有罪犯和妓女;每当要买可卡因和大麻时,他们都会过来这里。这些年来,海森堡已经养成种近乎清教徒节制,所以,虽然他每天都会路过这家酒吧,且他好几个同事都是常客,他从没有进去过。开门,烟味就像耳光样朝他抽过来。要不是因为冷,他肯定立马回去。他走到最里头,在全酒吧唯张空桌边坐下来。他举手招呼个穿黑衣服男人,想该是服务员吧,可那人不仅没给他点单,还坐到他对过,睁大眼睛看着他。“今晚来点儿什呢,教授?”那人说着,就从外衣里掏出个小瓶。他还特地往后瞧瞧,挪挪屁股,叫老板看不见海森堡怯生生示意。“您别管他,教授,这儿谁都欢迎,连您这样也是。”他挤挤眼,把小瓶放到桌上。海森堡立刻对这陌生人产生种抗拒,干嘛您呀您,这人至少大他十岁。他还在设法引起酒保注意,可那陌生人趴到桌上,肩膀像头喝醉巨熊似,几乎占据他整个儿视野。“说您也不信,刚坐在您这个位子上是个七岁小孩儿,哭哭啼啼不带停。大概是全世界最伤心小孩儿,跟您保证,这会儿还能听见他抽搭呢。这样谁还能写东西呀是不是?您试过大麻吗?没有吧,当然没有。这年头啊,没人有时间享受永恒。也就只有小孩儿,小孩儿和醉汉,您这样正经人肯定不行,你们就要改变世界,是不是啊,教授?”海森堡没有回答。他已经决定不参与。他正要起身,却见那人手上有什金属东西在闪着光。“不急嘛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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