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园丁告诉,早年,镇上有个苗圃,它主人会把种子放在这个洞里,放在永恒黑暗中。如今洞是空,只有些少男少女会过来,留下他们安全套包装,又或者就是些游客,得把沾他们屎纸捡起来埋掉。而再远点,就是湖,小小片水域,很多家庭会在那里聚会。湖是人工挖,比起真正湖,它更像个水塘,但看着足够自然,有十几只鸭子在那儿安家。只红尾隼会在它南岸巡回,而另边,更暗也更泥泞边,则是只白鹭领地。夏天,为它提供水源溪流咕噜咕噜地唱着歌,可是之后它们就会干涸,生出杂草来,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湖已经几十年没有结冰;人们告诉,它最后次结冰时候,皮诺切特还刚刚掌权,有个小男孩从冰上掉下去淹死,可谁都说不出他名字。很可能这只是个寓言故事,叫小孩子晚上离湖远点,没想到这些年气候变化,冰也结不起来,故事却流传下来。
这个镇子是欧洲移民建,有明显外国气质,这在国别地方可不常见,虽说在南部些小城里也可以看见金发碧眼小孩在们如此同质化人群中跑来跑去——们都是梅斯蒂索人,马普切人和西班牙人混血。这地方初建时候类似庇护所,隐藏在高山上。直很让惊讶点,们智利人怎就这不喜欢山呢,谁都不去山里住。明明安第斯山脉就像刺穿们脊梁把剑,可们就是会无视那些高耸山峰,定居到山谷里、海岸上,就好像整个国家都患上种无法控制眩晕症、恐高症,叫们无福享受国大好河山中最雄伟部分。离这儿不到小时,下高速、拐上上山土路地方,有个巨大军营;买这栋房子,最早就是个退伍陆军中尉建。稍微调查下他,纯粹出于好奇,就找到几条新闻,指控他在独裁期间参与好几个政治犯失踪。只见过他两次,次是带看房子,还有次就是签合同。那会儿还不知道他已经病入膏肓,虽然也怀疑过,因为他要价太低,结果不到年他就死。夜晚园丁告诉,这个人非常可恨,镇上是个人都讨厌他,他会把他军用旧左轮枪挂在腰上,招摇过市,工人帮他修房子,他也赖着账不肯付。们搬进去时候,曾在客厅张桌子上找到个没有撞针手雷。很用力地想,也没想起来,是怎处理它。
Ⅵ
夜晚园丁曾经是搞数学,如今他谈起数学,就像戒酒酒鬼谈起酒,既渴望又恐惧。他说,他职业生涯起步是很辉煌,但后来,他读到亚历山大·格罗滕迪克著作,然后他就放弃。那是位真正天才,六十年代,他革新几何学,自欧几里得以来就从没有人做到过类似事情,后来他莫名其妙就放弃数学,当时他四十岁,正处于国际声望高峰期,而他给们留下那份独特而又令人困惑遗产,其冲击波仍在撼动这个学科所有分支,可他拒绝讨论这个,连提都不想提,直到四十多年后他离开这个世界。就跟夜晚园丁样,格罗滕迪克也是活到半,突然决定抛开家,抛开家人,抛开事业和朋友,隐居到比利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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