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星期之后,每天早晨得上山德尔学院[27]去。在那里,条腿被紧紧勒住,要把它弄得能够活动。条胳膊老早已经治好。
从前线又开到批运输车队。绷带都不再用布料制造,而是用白色皱纸来做。纱布绷带在前线可太缺少。
艾伯特断腿恢复得很好。伤口差不多已经愈合。过几个星期,他就要到人工补装肢体部门去。他仍然很少说话,而且比以前更加严肃。说话时候,他往往忽然中断,呆呆地直瞪着前面。要不是跟们起住在这里,他这条命早就结束。可是现在,他最坏个时期
他喉核咽口唾沫,“你尽管进来,他们不会伤害你。”
她走圈,跟们每个人都握握手。然后她放下抱着小孩,这时候那小孩在尿布里已经搞些名堂。她从只绣着细珠大手提包里掏出块干净布,给孩子换上,让他清洁利落点。这就使她消除最初困窘,两个人于是开始谈起话来。
莱万多夫斯基十分烦躁不安,他不时斜着那凸出圆眼睛,非常凄惨地朝们瞟视下。
时机很有利,医生已经查过病房,最多不过有位护士会进来看望下。为此,们中就有个人走出去侦察番。他回到房里,点点头。“连个人影也没看见。现在是你机会,约翰,就干吧。”
两个人悄声地谈着话。那女脸蛋有点红,看样子颇有几分尴尬。们好意地傻笑着,还做个别去管他手势,表示那又有什关系啊!让这种种偏见见鬼去吧,那是为另个时代准备,这里躺着细木工人约翰·莱万多夫斯基,个被枪弹打成残疾士兵,那里是他妻子,谁知道什时候他能够再跟她见面呢?他既然需要亲亲她,而且他也应当亲亲她,那就好啦。
们有两个人站在门口望风,抢在护士前面,万她们碰巧要进来,就设法缠住她们。两个人同意去把守,大约刻钟左右。
莱万多夫斯基只能侧着身子躺着,因此们就有个人拿两三个枕头去垫在他背后,克罗普把那小孩抱好,随后们大家都把身子稍微转过点,那件黑斗篷便钻进被窝去,消失不见。于是们便叽叽喳喳地大声谈笑,还闹闹嚷嚷地玩牌。
切都很顺利。拿到手梅花,还有四张杰克,圈差不多已经兜过来。在这段时间里,们几乎把莱万多夫斯基给忘。过会儿,那小孩开始哭喊起来,尽管艾伯特拼命地这边那边地摇晃他。稍微有点吱吱嘎嘎和窸窸窣窣响声,们抬头望,便看见那小孩嘴里含着个奶瓶,原来他又回到母亲怀里去。那件事已经干完啦。
们自己现在都感觉到大家像是个大家庭似,那女人精神相当焕发,而莱万多夫斯基则是汗涔涔、乐滋滋地躺在那里。
他打开那只绣花手提包,有几条很好香肠露出来,莱万多夫斯基仿佛挥舞花束样抓起柄小刀,把那点肉切成碎片。他做个漂亮手势指指们——于是那个身材矮小、头发蓬乱女人便挨个走过来,朝们个个微笑,还个个分给们香肠,这会儿她看起来简直很漂亮呢。们都管她叫妈妈,她很高兴,还为们拍打拍打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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