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们被拖到“屠宰场”去。吃惊,便很快想到该怎办。因为人人都知道,野战医院医生,轻易就动切除手术。在大批伤员源源涌到情况之下,切除手术要比复杂修补工作简单得多。忽然想到克默里希。怎说也绝对不让他们上麻醉剂,哪怕非得砸碎他们几个人脑袋瓜。
总算还好。那医生在伤口里拨弄转,弄得眼前片昏黑。“别再这样装腔作势。”他骂道,便又乱戳起来。那些医疗器械在明亮灯光下闪耀着,如同群凶恶野兽。那疼痛是难以忍受。有两名护士牢牢地抓住两只胳膊,可是还是挣脱只,正想砸碎那个医生眼镜,却被他发觉,往后跳避开。“给这个家伙上麻药!”他愤怒地吼道。
于是就镇静下来。“请原谅,医生先生,会乖乖地动也不动,可别给上麻药。”
“那好吧。”他咯咯笑着,又拿起他医疗用具。他是个金黄色头发小伙子,年纪不出三十,脸上有几处伤疤,还戴着副叫人讨厌金边眼镜。这会儿才发觉,他这是在故意折磨,他只是在伤口里拨弄,还从他眼镜上端偷偷地斜觑着。双手使劲地抓住把手,宁可死去,也不让他听到声轻微叫喊。
他已经挖出块弹片,扔给。从表面上看来,他对这种行为感到满意,因为他现在为上夹板时候就很仔细,他还说:“明天你就可以回家去。”后来又上石膏。等回去又跟克罗普在起时候,就告诉他说,明天早晨很可能会开来列运送伤兵火车。
给他包扎好伤口。那枪正好打在他膝盖上面点点地方。随后看看自己。裤子血淋淋,手臂也样。克罗普用他急救药包把伤口包扎好。他腿早已不能动弹,们两个人都很奇怪,们到底怎会跑到这里来。只是恐惧,才使这样事成为可能,们甚至还会奔跑,即使们双脚都被打掉,们还能用剩下残肢来奔跑。
还能爬这点路,便唤住辆过路救护车,他们把们给带走。车上装满伤兵。有个等兵护理员在场,他在们胸口打针预防破伤风。
到野战医院,们整理番,两个人就并排躺下来。他们给们碗稀薄清汤,们贪婪又鄙夷地用汤匙舀出来吃个光,因为们虽然过惯好日子,但是这会儿毕竟都饿。
“现在可以回家,艾伯特。”说。
“但愿如此,”他答道,“只希望知道自己受什样伤。”
“们定要跟那个上士军医疏通下,好让们能够直待在起,克罗普。”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把两支贴着商标纸圈雪茄奉送
痛得更加厉害。绷带像火样地燃烧着。们喝着,喝着,杯水喝完,又是杯。
“中弹地方,在膝盖上面有多远?”克罗普问。
“至少有十厘米。”回答。其实也许只有三厘米。
“已经下定决心,”过会儿,他说,“假如他们要把腿截掉,那就百。不愿意辈子做个残疾。”
就这样,们思绪万千地躺在那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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