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只是紧紧盯住那人形,眼也不肯眨去,却是愈看愈似那鲁智深,见他等过条陇子,行到松柏林间,眼见越发近,他只感脚尖连心头都教揪做线,只来紧得作痛,喉头也似教火烫回,端灼热发哑,人时只是痴。
不提防那厢吕方忽低声道:“那先头个押车莫不是那鲁智深师傅?却不曾听说他也在列中。”
史进教他说,登时省过来,急道:“那当真是鲁家哥哥?”
郭盛因看他趟,见他倒似是大梦初寤般,叹道:“确是那和尚,端也是个自作主张,今番只是不请自来。”
史进心下跳得又是紧促几分,暗道:“却要亲眼看清时方才肯信。”再望那车马时,却恨教丛草岗子遮大半去,只是瞧不真切,当时见那燕青面前畅朗些,因踅摸去,燕青见他贴身挨在身畔,低声道:“大郎还窥作甚?就差走到跟前,莫还怕看走眼去?”
果见张清引干人马,自那东南方向来,先是四下打探气,才兀自在驿道左首幽暗处藏身。史进因急切道:“那狗贼就在眼前,不若这便杀将出去,与他发厮拼。”
燕青笑道:“甚好,来做前锋,大郎引弓押阵,那厮飞石来打时,便折,大郎再箭射穿他心肝,好为兄弟报雠。”
史进道:“使不得,射箭却是不中用。”
郭盛听得回,笑道:“大郎任气,说糊涂话时便也罢,小乙哥也只管揶揄他。大郎却当那张清手飞石只是吃素?不等你近身时,便叫他放倒。等只在此处等候,伺机而动才是上策。”
史进心里计较回,想必此时去杀,胜算到底不大,因笑道:“自然省得,先只是说来做耍。”
当时史进却心只在鲁智深处,只听他不见,也不来作答,燕青只来暗暗望他,见他忽地捏掌挝自己胸口拳,惊道:“大郎恁生自残,莫吓。”
史进其时教自己擂得下,襟前隐隐作痛,倒省过来,笑道:“你这厮怕甚?先前想到鲁家哥哥,心中欢喜,却又怕那究竟不是他,终只做空欢喜场,权且先自打回,只提醒莫欢喜太
燕青道:“原是做耍,还道大郎端那般狠心,直要小乙去送性命,心下正值悲壮,绝命诗也得首。”
史进方才听出他话里谑浪,啐道:“你这厮全没句好话,只当做那铁牛大哥般作弄。”
燕青道:“大郎此言差矣,你与李大哥哪里样?却是全个不同。”
几人说时,天色渐沉,星月初上,忽见那驿道尽头远远来簇人,引车驱马,浩浩荡荡,正是那梁山泊送粮到。
几人当下再无多话,只律屏气,睃回粮队,睃回张清等人藏匿处,只度时机出手。那粮队愈行愈近,史进忽地心下剧跳,把眼钉那车队顶前两人,心道:“望那左首披头散发头陀,自是武都头,那右首个,手里家伙倒似条禅杖,望他身形时,却莫不是鲁家哥哥?”自是不肯来信,心道:“敢是心中想念哥哥,却是看花去。哥哥前番受伤,只养不及二十日,哪里能成行?况前番听郭盛哥哥道,那军师亲点几个押粮头领名目,止有武都头几个,也不曾提到鲁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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