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听得糊涂,鲁智深也直是焦躁,道:“洒家生平最恨你等修行呆鸟,子虚乌有闲常挂嘴头!甚鸟心障,洒家心中却是坦荡得紧!闲话休再提,既是山路迷障多时,你这厮便与俺抄个图来,俺兄弟按图索骥时,自然顺当。”
那小沙弥只是哭道:“烦请高僧入寺,此是方丈之意,小僧不敢忤逆。”
鲁智深正待发作,忽听寺内传来老者笑声,只是和平清明,悦耳怡人,那人笑时,渐近山门,鲁、史两个把眼看时,原是个白须老僧,其后跟着个小禅和子踱来,那老僧形容苍古,不晓年岁,却又神平气和,慈眉善目,那小沙弥见得他,合十行礼,直唤他做方丈,只听这方丈笑道:“高僧非是凡人,其气极正,其心极直,其思极奇,其智极深,玄苦,你休要刻板理会之,且下去吧。”那小沙弥自领命去,方丈又对鲁智深道:“高僧既索要地图,到时等众僧奉上卷便是,目下还请移步入正殿讲回经,权做交易则个。”
鲁智深见他气度不凡,神态倒似那智真,心里起几分敬意,道:“洒家是个莽人,适才造次,长老莫怪。”
方丈
黑云峦叠,只怕稍刻便要落雨,俺兄弟只去投宿就是。”
两个寻到那庙前,昏黑之中,只觉那建筑体格似曾相识,又藉着微光窥清那山门上匾牌时,却正是“觉圆寺”三个古遒大字,两人都是大惊,鲁智深骂道:“入娘!今趟敢是见得鬼!路跋涉端艰辛,恁生又摸回这鸟寺?”
史进心下也是疑窦百出,道:“莫只是个重名,却是另处所在?”
他这厢话音甫落,却见那山门自咿呀开,出来个小沙弥,却不是别,正是日间那个,不及鲁、史两人盘诘,那沙弥先自合十打个问询,因道:“方丈吩咐:‘三鼓时分,高僧必回’,特教小僧在此相侯。”
鲁智深因想到前番智真离魂之事,叱道:“你这厮莫是鬼魅?洒家须不曾与你生前有雠,为何苦苦相缠?”
那小沙弥道:“高僧莫疑,小僧只做肉体凡胎,哪里能是鬼魅魍魉?只因此地唤作‘迷魂岗’,乃是上古沙场,积怨千年,闲常有瘴气自地下出,乱人心魄时,多半教往来行人失法度,乱方向去。高僧今番怕是路上遇迷障,因此才绕它不出,又回得寒寺。”
鲁智深道:“空口无凭,岂能枉信?你这厮当真是人时,洒家便来捉回,若是拽在手里有血有肉,方才信得!”
当时上前,把撇那小沙弥臂膀,拎得人就此离地去,那沙弥大骇,登时哭嚎不休。鲁智深见他肉骨果真俱在,体魄又兀自热扑扑,才信他不是鬼怪,又见他涕泪横飞,好不耐烦,手将他撒,骂道:“这呆僧,洒家须得不纳你性命,却哭甚?真个贬价行货,半分胆色也无。”
史进瞧揶揄,上前对那沙弥道:“你这小和尚,快收涕泪去,哥哥是个好汉,只来唬你,非来当真害你。你先番话却尚没说个分明,此地既有瘴气,究竟恁生才能绕得出它,寻得通途?”
那小沙弥兀自抽噎道:“方丈吩咐:‘高僧心有迷障时,路方有阻,心若无障时,路自无阻’,他又说高僧与敝寺有缘,目下只当入寺普度真经,到时破心障去,行动时自然片通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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