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听,却无喜色,只道:“恁地时,省得,有劳军师相告。”
吴用道:“哥哥却如何不喜?此番天子再度招安,乃是前番吃怕等败仗,因他心怀敬畏,故而必定志诚。”
宋江嗟叹道:“天子志诚,宋某如何不知?只是等兄弟全无归顺之心,毕竟又有甚用?先趟招安教他等闹得忒煞荒唐,思之犹惊,此番却怕只又唐突天子好意。”
吴用道:“哥哥休恁个丧气法,小生自有计,定教在那钦差抵山寨之前,扭转众兄弟心意,只教他等甘愿归顺。”
宋江听,精神大振,忙问道:“果真有这般妙计?军师何不早说,若然前番招安已成时,何须枉费恁多周折,又伤许多兄弟?”
,日也不肯掉以轻心,果不出数日,枢密使童贯亲率十万大军,兵分八路来攻打梁山。只因他等失地利,又叫公孙胜设下九宫八卦阵,只是大败而归,梁山方略损些兵卒,将佐未有伤亡。且说那童贯败走后,宋江并不敢轻易坐大,仍教三军常备不懈,不日,果又有太尉高俅举十万宋军攻来,兵分十路,水陆相济,气势汹汹。这官师陆上与梁山兵马番恶斗,水上则教梁山烧尽战船,这番又是三攻三败,高俅被缚,宋江因心向朝廷,不忍取他性命,只释他归去。却说经此三役,那梁山虽是险胜,朝廷兵马毕竟人多势众,梁山仗天时地利,又仗将勇兵哀,毕竟以寡敌众,是以兵卒伤亡加剧,将佐虽无亡者,却也有数十条好汉负伤,或轻或重,不而足,那宋江每日探视伤员,只是愁眉不展。
这日,宋江又自伤患帐下而归,入得斋头,却见吴用倚门而待,把眼来看他时,惊道:“屋外只做曝日,哥哥恁生衣襟湿透而归?”
宋江道:“军师休惊,只从史家兄弟宿处来,教那陈达、杨春两个浇碗药汁,倒也无妨,目下换过便是。”
吴用道:“这两个莽厮,敢是又吃醉性发,没来由何以把药汁来泼哥哥?”
宋江道:“倒不曾吃醉,却也不怨他,只因前番等与高俅济州城外战,那史家兄弟背心教贼人搠枪去,因此害伤,他自吃安神医方子,目今已有三十余日,却不见好,那陈达、杨春两个兄弟性躁,是以愤懑,只定怪是那安神医方子有误,便将来门处泼,恰逢进得门,正正教洒身。”
吴用道:“哥哥此言差矣,小生此计却讲天时地利人
吴用疑道:“却有此事?究竟如何?莫真个是那方子有甚不妥处?”
宋江道:“也正有此问,是以适才直去寻那安神医相询,他却道方子绝无纰漏,穆弘、董平两个将军同患枪伤,要害相近,深浅相若,吃也便日益大好,只那史家兄弟无个起色,他亦是不解。”
当时只作哀叹,吴用因道:“哥哥切莫过于忧煎,安神医恁多年悬壶济世,想来自有法度,史家兄弟定当无大碍。”又笑道:“今趟小生在此相侯,却有大喜之事禀于哥哥。”
宋江道:“何事?”
吴用道:“却才戴院长探报到,道有行人马自东京出,迤逦向梁山地界投来,为首个正是那宿太尉,他等金车花马,不下八九十架,尽载绢疋珠宝、御酒佳膳,又掣黄旗,上书‘御赦招安’,敢是招安行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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