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见鲁智深睁眼时,宋江才道:“只听闻那寺僧说大师雪中打坐,宋某本已叹为神人,不料却是潭中打坐,更神三分。”
那鲁智深听罢,也无谦辞,只道:“洒家本在雪中,不想潭中倒更严寒些,便去潭中。”
宋江自听得不解,却也不问,只笑道:“前番与大师长谈时,还作当日在山上,欲修设水陆法会,请大师主持,大师却道无心念佛,岁之隔,如今大师却这已般皈依,合当作神人,教人嗟叹不已。”
那鲁智深只道:“洒家自是个僧人,僧人自要念经。”
宋江见他答得开脱,心中本有千般疑惑,倒觉自己再来深究,未免拘泥。两人行走到湖边,说些别个话,宋江道:“大师闲暇时,却也回营寨来耍,众兄弟时常挂念。”
”
那僧人道:“原是高埠,建寺后遂掘土为湖,并无多深,恐不过腰。”
宋江听,看回那马儿,心道:“若恁地时,教这马儿渡过去却也可行,只是冰天雪地,只怕他吃不住,若害病时,对不住史家兄弟。”
又犹疑时,却是实拉那马儿不住,心道:“罢,这马且恁拗,便且行回。”
当时毕竟不敢骑于马上,见那湖边泊小舟,只把那缆绳套于马上,自己上舟,任那马儿下水,路将舟子拉来,那湖水果然甚浅,便最深时,不没过那马儿脖颈,人马舟,在那湖里行半刻,便到湖心岛。宋江上得岸时,牵马往岛心走,因岛上人迹罕至,又无树木,雪积足有尺,直没他膝盖去。行得时,到得处小潭,宋江心道:“本是湖心岛,岛心又有湖,却颇有玩味处。”
鲁智深道:“每日只是念经,也无闲暇。”
宋江听时,心道:“先番大师不肯向佛时,只恨他不成钢,如今他当真皈依时,倒是薄凉,却又恨他向佛。”
也再无多话,当时便告辞,那鲁智深道:“湖水到底严寒,那马儿也难再消受,洒家闲常随那舟子学得些撑船技艺,便将阿哥荡过岸去。”
宋江称是,当下两人马,上那小舟,虽嫌挤些,倒也相安。棹舟至湖心,鲁智深道:“那舟子害病时,阿哥必是未曾得吃湖雪茶。”
只将那竹蒿拨,便于湖面取雪,取来如桐子大雪丸若干,又于舟头取得只铜皮茶铛,当中贮,递与宋江,道:“阿哥上岸时,便教寺里禅和子投茶烧开,却
把眼看时,却见那潭心有个人,细瞧,却不是那鲁智深又是谁?只见他跏趺而坐,肩膀以下都叫浸入水中,那水颇结些冰,也不见他显出冷,当时只是闭目,口中念经。宋江心道:“当真座活佛。”不愿相扰,存心等候番,多时,那鲁智深自睁眼来,得见宋江,大笑道:“阿哥如何得来?”
当时站起,上岸来,宋江笑道:“今日宋某来寺中赏湖雪,念及大师,便欲来探,不料那舟子未在,本自无奈,却多得这马儿,淌水渡过来。”
鲁智深望那马儿时,却是怔,半晌道:“这却是阿哥坐骑?”
宋江道:“非是宋某坐骑,却问史家兄弟借来。”
那鲁智深听,只合十闭目,宋江大奇,但他阅世既久,倒不显将出来,心只道:“这大师傅当真非常人,言行自有他深意,若大惊小怪时,却显得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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