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见是李逵,也收禅杖去,只问先才那后生道:“小哥,你道那来无礼滋事黑大汉,便是此人?”
那后生哭啼道:“正是,这黑大汉要抢俺头牛,只与俺件腌臜衣裳,却说当抵钱,那三百斤肥牛,这如何抵?”
李逵大怒道:“这浑人!如何诬赖你老爷,俺何时要你牛?只讨碗牛乳便罢!”
当时鲁智深道:“小哥,此人却是洒家处兄弟,他虽生得丑恶,行为也粗莽,却非能欺压良善,他既此说,定当是误会。”
又来细备问李逵回,李逵便大剌剌把前因后果说得回,自觉甚气壮,鲁智深却听得可笑,道:“你这黑厮,甚马奶牛乳,真个半分法度也无。”
农人家,多豢得牛羊马匹。”
当时把院门敲得价天响,少时,后生来开门,见他生得黑丑,便怯怯,把门只压做只缝儿,问:“路过老爷何事?”
李逵见那院子僻里有处牛圈,心道:“无马奶,牛乳也全充作数。”
不由分说,推门便进,口中道:“这小厮,老爷挤你些牛乳,与你锭大银。”
当时身上摸,细软却在营中,未有得半文钱,也气壮,爽性只霍霍剥下他身缁衣来,塞将入那小儿手里:“老爷时无盘缠,却把这身衣物抵给你。”
李逵不悦道:“这和尚,你骂俺作甚?俺先才听闻,你闲常只在那鸟寺里念经,经年也不曾回营回,如今却在这农户家干鸟?”
鲁智深道:“宋江阿哥要打方腊,遣人递信与俺,洒家如今虽出家在大相国寺里,到底不忘山寨情分,既有征战时,自当同去效力。今日洒家自去营寨路上,途经这农户,那小哥见俺是个僧人,只道他老父病亡,却因家中贫寒,无钱请人超度追荐,俺便来与他念回经。岂料方才念得半,却教你这黑蛮子搅。”
两个笑回,李逵自要去取牛乳,鲁智深拿锭小银与那后生道:“权充作抵钱。”
那后生才不作声。那李逵入得牛圈,正见个母牛,产犊不久,大喜,又讨要角壶,自去灌奶。且说鲁智深那厢看回,牛槽里几匹大黄牛,其后羊圈,又得十来只肥羔,因怫然不悦,道:“你这小哥好不悭吝,原有这些富足本钱,却如何修不起道场?谁个肯信!真个撮鸟,全无半分孝心。”
那后生听,只是不敢作声。待那李逵自灌
那后生要拦他,只道:“老爷行个好,若平素时候,便与老爷些个方便也罢,今日老父病亡,却才停丧在家,只求清静,求老爷怜见,却万莫来滋事,胜造七级佛塔。”
李逵怒道:“这厮直来诓俺!你道正有丧事,如何不曾听见鼓吹敲打?况老爷只去牛圈处讨碗牛乳,也与你俺衣裳做押钱,却不曾滋事!”
见那后生还要拦,他只把将来,摔在地上,直摔得那后生哭天喊地,李逵大步抢到那牛栏外,却见里头肥润润三五头牛,正是大喜,便要入内,忽听身后人骂道:“甚撮鸟!来无端闹事?却吃洒家禅杖!”
李逵大怒,扭身骂道:“便是你老爷!谁曾怕你!”
旋身把眼看,却是个高大和尚从那堂屋里跳出,他正望得眼熟,细备瞧,却不是那鲁智深又是谁?当时傍里撇板斧,道:“那大和尚,恁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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