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忧给他回答就个字,忙。
习忧怎可能不忙。
他们高下学期就分文理,他落后其他理科生整整年半。
他要补东西太多,要抵达目标又很高。
这不是光靠聪明就能下子追赶上,他必须付出足够多时间和精力,倾注他有限时间里全部。
顾仇走后,他不是没有约过习忧,朋友之间见面吃个小酒,聊点闲话。不挺好。
但能约到习忧时候屈指可数。
偶尔几次见到,他都觉得习忧似乎披满肩风尘。
视线交汇那刻,李培有种感觉。
那番情景就好像,习忧从场跋山涉水追赶中短暂地抽出空来,朝路人瞥去淡淡眼。
在这种默认之下,周西东和潘超识趣地给某个名字下禁制,轻易不敢在习忧面前提。
后来他们发现,是他们想多。
因为他们就算想提,也难找到机会提。
习忧自从换去理科班后,就成他们眼中抹雾、道流星,抑或是大风里粒灰。
好像只能在某个时间缝里偶然瞥见,下秒就不见踪迹。
他头疼地摆摆手,把这尊固执佛赶走,心说眼不见为净。
习忧走后,老薛把习忧要求上报到年级组,年级组负责人听完也急,但被老薛压下去。之后就是再往上报。
等习忧接到通知说转理成功并且要换班时,是在个星期后。
整个高三都因此沸腾阵。
各种讨论、猜想在年级里流传、蔓延。
少年眼睛里迸出丝星亮光,还是少年最后句话语气里带有丝不那显著分明央求,老薛有点被说动。
即便如此,老薛还是觉得这实在是太不理智。
他蹙眉叹口气,抛出个最坏结果,问习忧:“要是明年你……不大理想呢?”
习忧固然聪明,也必然会为此竭尽全力,但这终究如同场豪赌,注押下去之后,就再难走回头路。
老薛问完,习忧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而他就是那个路人。
李培每次都大为受伤,他下意识想打开和顾仇对话框,像以前样,噼里啪啦敲上通字,狠命吐槽番。
然后他就会想起,除顾母和仇父,顾仇早就断和这边切联系,包括他。
于是他就改目标,直接冲习忧吐槽习忧。
结果就更受伤。
他太忙。
从前潘超也知道他忙,但那种忙有迹可循,你能窥见他忙中有逸,并非刻都不曾歇息。
如今,潘超虽然连习忧人影都难见着,迹也难循到,可他就是觉得,习忧似乎比以往任何个时候都要忙,都要疲累。
这种想法不是他个人有。
李培也感受分明。
这些各色传言里,总少不某个名字。
然而除周西东和潘超外,没个敢舞到大佬面前来求证。
不过即便是周西东和潘超大着胆问到正主头上来,他们也没得到想象中答案。
因为正主本人压根儿不搭理他们。
而这种不搭理,其实也算是另种方式默认。
他说:“那就重来。”
如果不能如愿,那就再来次。再坏不过如此,没有什赌不起。
老薛又说:“你会很累。”
习忧没说话,不置可否模样。
看着他那副丝毫没有转圜之地神色,老薛没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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