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问:“为什不说?”
为什不说?
因为,她曾见过他意气风发样子,那个十八岁男孩脸上飞扬活力以及骄傲神情,还有他哈哈大笑时爽朗。再见时,二十岁他,却是那样灰心绝望。
如果个人自己甘愿沉溺在阴暗潮湿谷底,任别人怎有心拉你,也是无能为力。
她又何苦说起从前,平添他痛苦。
他刚走两步,她忽然又叫住他,“哎,还不知道你叫什名字呢!”
“傅云深。”他头也没回地说。
“哦,叫朱旧,看朱成碧朱,新旧旧。”她说。
他依旧没有回头,只腾出只手,冲她扬扬,表示知道。不过萍水相逢,她叫什名字,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以后想必也不会再见。这只是漫长生命中无数个插曲中平淡普通个。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养着随手在街头捡来条狗狗,还养这多年,最后反而成为孤冷黑暗世界里最亲密陪伴。
他刚想说那你就收留它吧,她又开口,喃喃自语道:“真想留下你啊,可是奶奶有鼻炎,毛发过敏。”她将狗狗递给他,“你要好好照顾它哦!”
她送他出去,此刻夕阳已落,小巷子烟火夜色刚刚开始,来来往往人很多,路旁小店铺里喧嚣声,妇人笑声,小孩子奔跑着嬉闹叫嚷声响成团。他还是头次来这种地方,真是不适应,他抱着小狗,不停避开撞上来小孩子。
女孩走在他身边,忽然她说:“哎,给狗狗取个名字吧!”
他说:“这巷子叫什名字?”
“梧桐巷啊,梧桐树那个梧桐。”
只有正视自己痛苦、缺陷,去面对与接纳,自己走出那个泥潭,才能抬头看见辽阔世界里阳光与星辰。
如果不是他说愿意接受假肢,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她是不会把网球拍还给他。
朱旧蹲下身,直视着他眼睛,她伸出手,嘴角微微上扬:“叫朱旧,看朱成碧朱,新旧旧。傅云深,很高兴与你重逢。”
真,很高兴,很高兴。
很高兴,他终于肯正视自
他更是没有想到,那个黄昏里短暂遇见很快就被他遗忘在时光浮尘里小女孩,兜兜转转,竟然会再次相遇。
命运,真很奇妙。
“你早就认出来,对吗?”傅云深问她。
朱旧点点头。
对,在他房间里第次见到他时,她就认出这张脸。那刻她愣怔惊讶,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过于苍白脸色,更惊讶是,他竟然是当初那个有过面之缘男孩。她之所以直记得他,部分原因是她时常想起那只叫梧桐狗狗,另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把他网球拍落在她家里,她看那球拍杆上刻字母,想必是主人很喜欢。她想着,也许有朝日能够物归原主。
他抬眼打量下,微微嘲讽道:“这破巷子棵梧桐树都没有。”
她很不服气地说:“切,谁规定有梧桐树才能叫梧桐巷啊!”
“这名字不错,征用。以后,它就叫梧桐。来,梧桐,叫两声。”
他怀里趴着小狗像是听懂新主人话,真“汪汪”叫两声,他哈哈笑着,得意地拍着狗狗头,赞它真聪明。
在巷口分别,她摸摸狗狗头,“梧桐,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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