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倒好酒量。天黑,画家领们到礼堂后台入口,与个人点头说,招呼大家悄悄进去,缩在边幕上看。时间到,幕并不开,说是书记还未来。演员们都化妆,在后台走来走去,抻抻手脚,互相取笑着。忽然外面响动起来,拨幕布看,只见书记缓缓进来,在前排坐下,周围空着,后面黑压压礼堂人。于是开演,演出甚为激烈,尘土四起。演员们在台上泪光闪闪,退下来过边幕,就喜笑颜开,连说怎怎错。王生倒很入戏,脸上时阴时晴,嘴直张着,全没有在棋盘前镇静。戏结束,王生个人在边幕拍起手来,连忙止住他,向台下望去,书记不知什时候已经走,前两排仍然空着。
大家出来,摸黑拐到画家家里,脚卵已在屋里,见们来,就与画家出来和大家在外面站着,画家说:“王生,你可以参加比赛。”王生问:“怎回事儿?”脚卵说,晚上他在书记家里,书记跟他叙起家常,说十几年前常去他家,见过不少字画儿,不知运动起来,损失没有?脚卵说还有些,书记就不说话。过会儿书记又说,脚卵调动大约不成问题,到地区文教部门找个位置,跟下面打个招呼,办起来也快,让脚卵写信回家讲讲。于是又谈起字画古董,说大家现在都不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书记自己倒是常在心里想着。脚卵就说,他写信给家里,看能不能送书记两幅,既然书记帮这大忙,感谢是应该。又说,自己在队里有副明朝乌木棋,极是考究,书记若是还看得上,下次带上来。书记很高兴,连说带上来看看。又说你朋友王生,他倒可以和下面人说说,个地区比赛,不必那严格,举贤不避私嘛。马上就挂个电话,电话里回答说,没有问题,请书记放心,叫王生明天就参加比赛。
大家听,都很高兴,称赞脚卵路道粗。王生却没说话。脚卵走后,画家带大家找到电工,开礼堂后门,悄悄进去。电工说天凉,问要不要把幕布放下来垫盖着?大家都说好,就七手八脚爬上去摘下幕布铺在台上。个人走到台边,对着空空座位敬礼,尖着嗓子学报幕员,说:“下个节目——睡觉。现在开始。”大家悄悄地笑,纷纷钻进幕布躺下。
躺下许久,发觉王生还没有睡着,就说:“睡吧,明天要参加比赛呢!”王生在黑暗里说:“不赛,没意思。倪斌是好心,可不想赛。”说:“咳,管他!你能赛棋,脚卵能调上来,副棋算什?”王生说:“那是他父亲棋呀!东西好坏不说,是个信物。妈留给那副无字棋,直性命样存着,现在生活好,妈话,也忘不。倪斌怎就可以送人呢?”说:“脚卵家里有钱,副棋算什呢?他家里知道儿子活得好些,棋是舍得。”王生说:“反正是不赛,被人作交易,倒像是占便宜。下得赢下不赢是自己事,这样赛,被人戳脊梁骨。”不知是谁也没睡着,大约都听见,咕噜声:“呆子。”
四
第二天早儿,大家满身是土地起来,找水擦擦,又约画家到街上去吃。画家执意不肯,正说着,脚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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