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已燃得噼啪作响。大家都很高兴,个人便去拨火。不料动,柴就塌下来,火眼看要灭,女知青们迭声地埋怨。肖疙瘩仍不说话,用根长柴伸进去轻轻挑,火又蹿起来。
说:“老肖,来,起坐。”肖疙瘩有些不好意思,说:“你们耍。”那声音形容不出,因为他不再说话,只慢慢走开,竟觉得他没有说过那三个字。
支书说:“肖疙瘩,莫要忘记明天多四十个人吃饭。”肖疙瘩不说话,不远不近地蹲到场边个土坡上,火照不到他,只月光勾出他小小圈。
火越来越大。有火星不断歪曲着升上去,热气灼得人脸紧,又将对面脸晃得陌生。大家望着,都有些异样。李立站起来,说:“战斗生活就要开始,唱起歌来迎接它吧。”突然觉得,走这久路来到这里,绝不是在学校时下乡劳动,但来临生活是什也不知道。大火令生出无限幻想与神秘,不禁站起来想在月光下走开,看看这个生产队范围。
大家以为站起来是要唱歌,都望着。忽然明白,窘迫中想个理由:“厕所在哪儿?”大家哄笑起来。支书指个地方,就真走过去,经过肖疙瘩身边。
肖疙瘩望望,说:“屙尿?”点点头,肖疙瘩就站起来在前面走。望着他小小身影,真搞不清怎会是他劈大堆柴并且生起大堆火。正想着,就到生产队尽头。肖疙瘩指指栋小草房,说:“左首。”哪里有尿?就站住脚向山上望去。
生产队就在大山缝脚下,从站地方望上去,森森林子似乎要压下来,月光下只觉得如同鬼魅。问:“这是原始森林吗?”肖疙瘩望望,说:“不屙尿?”说:“看看。这森林很古老吗?”肖疙瘩忽然很警觉样子,听下,说:“麂子。”这时才觉到远远有短促叫声,于是有些紧张,就问:“有老虎吗?”肖疙瘩用手在肚子上勾勾,说:“虎?不有。有熊,有豹,有野猪,有野牛。”说:“有蛇吗?”肖疙瘩不再听那叫声,蹲下,说:“蛇?多得很。有野鸡,有竹鼠,有马鹿,有麝猫。多得很。”说:“啊,这多动物,打来吃嘛。”肖疙瘩又站起来,回头望望远处场上火光,竟叹口气,说:“快不有,快不有。”奇怪,问:“为什呢?”肖疙瘩不看,搓搓手,问:“他们唱哪样?”这时听出远处火堆那里传来女知青重唱。几句过后,就对肖疙瘩说:“这是唱们划船,就是在水上划小船。”肖疙瘩说:“捉鱼?”笑,说:“不捉鱼,玩儿。”肖疙瘩忽然在月光下看定,问:“你们是接到命令到这里砍树?”思索下,说:“不。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建设祖国,保卫祖国,改变穷二白。”肖疙瘩说:“那为哪样要砍树呢?”们在来时候大约知道要干活计,于是说:“把没用树砍掉,种上有用树。树好砍吗?”肖疙瘩低头,说:“树又不会躲哪个。”向前走几步,哗哗撒泡尿,问:“不屙尿?”摇摇头,随他走回去。营火晚会进行到很晚,露气降下来,柴也只剩下红炭,大家才去睡觉。夜里有人翻身,竹床便浪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